他,好像的确没什么发言权。
谢砚压了下手,示意她深呼吸,“你冷静些,成亲是大事,你别冲动啊!
我又懒又野,不爱洗澡,脚臭口臭,爱逛青楼,一点都不可靠的。”
“你什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姜云婵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她只是想用他报复萧郎而已。
她又不在乎他怎样。
“……”
谢砚一噎,发现跟刁蛮大小姐讲道理毫无用处。
他可不想娶妻,更不想终生伺候这爱哭还无理的大小姐。
“好了好了,我安慰安慰你,你别冲动行吗,我的大小姐?”
谢砚环顾四周,拉着姜云婵重新坐到了河边,“你在这儿缓口气,等我!”
说着,谢砚猴儿一般钻进了身后的小竹林里。
过了会儿,少年抱着一捆竹篾,与姜云婵并肩坐在了青石台阶上,对着月色细细编织。
很快,竹篾在他手上变成了一只小兔子形状。
他又将火折子塞进了兔身,捧着递给姜云婵,“兔子花灯,如何?”
花灯虽有些粗糙,但他就地取材,编出的兔儿已十分灵动了。
加之,他用了巧思,在兔儿眼睛上做了机关。
花灯轻轻一动,兔儿眼睛也跟着晃动,极可爱。
姜云婵的双眸被花灯点亮,双手小心翼翼捧过花灯,与兔儿对视,“你怎么还会做花灯呀?”
“这有何难?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呆呆的,笨笨的,被人……”
谢砚双臂撑在青石板上慵懒坐着,刚想揶揄她两句,转过头来,却撞进她琉璃般的大眼睛中。
昏黄的光线下,姑娘粉白的脸泪痕斑驳,鼻头红红的,眼睛却亮亮的。
她这个模样,跟她手里的呆兔子花灯,还真是如出一辙。
谢砚嘴里闪过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神神秘秘勾了勾手,示意姜云婵附耳过来,“我为何会编花灯这件事,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你想知道吗?”
姜云婵兴奋地点头如捣蒜。
无他,深闺生活太单一了,就爱听些八卦故事。
谢砚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下来,“其实呢,许多年前,我在战场受伤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时候很穷苦啊,就只能靠编花灯为生,我呢,就在每一盏花灯上做了一个桃花标记,希望我家的傻兔子有天能看到我编得花灯,找到我。”
“兔子还会辨认花灯?”姜云婵濡湿的长睫颤颤,满眼的好奇。
谢砚瞧她的娇憨模样,有些好笑,“对啊!笨兔子都喜欢花灯的。”
姜云婵讷讷“哦”了一声,“那后来呢?你家兔子找到你了吗?”
“没有,可能是它实在太笨了,只会呜呜咽咽地哭。”谢砚唏嘘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家的?”姜云婵追问。
“后来啊?”谢砚故作痛苦叹了口气,“后来兔子找不到我,我就心如死灰了,就……”
“就什么?”
“就万念俱灰,转世轮回了呗!我过孟婆桥时,趁着孟婆打盹少喝了半碗孟婆汤,虽然忘了前世的事,不过编花灯的手艺倒没忘,可能是对那只笨兔子有执念吧!
这一世我编的花灯,那傻兔子要再认不出来,我就拧起她的长耳朵摇摇摇,把她脑袋里的水全摇出来……”
“上一世?”
姜云婵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你在浑说什么?”
什么上一世、孟婆汤,未免太离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