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5章
当那道身影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徐东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师傅…”徐东喉咙哽咽道。
关东老鬼走到他面前。
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了然一切的深邃。
他抬起手,如同当年无数次那样,轻轻拍了拍徐东的肩膀。
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虚幻的触感传来,带着真实不虚的关切。
“孩子,你受苦了。”
短短五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徐东心底最深的委屈。
徐东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死死盯着师傅那张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脸,声音带着颤抖的质问:“师傅!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们?为什么要把孤岛彻底隐藏起来,让我们找不到半点痕迹?!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难过吗?!”
“我灭了岭南方家十脉!我挑了京城八大豪门!我只想找到你,或者哪怕只是让你知道…我没有给你丢脸!我没有辜负明宗!可是你就像真的消失了一样!为什么?”
“我和师姐们都很想你啊。。。"
面对徐东激烈的情绪,关山海脸上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欣慰,有骄傲,也有深深的无奈。
“你做的每一件事,迈出的每一步,流的每一滴血,为师都看在眼里。”
关东老鬼道:“不现身,不回应,自有为师不得不如此的苦衷,有些路必须你独自去走;有些劫,必须你亲身去渡。为师若早早出现,反而是害了你。”
“你这次能触动王戒最后的传承印记,见到为师这缕残存的神念…是因为方无涯,对么?”
徐东用力抹去眼泪,重重地点头,“那老怪物没死!他现在已经集齐了四尊鼎!我们可能真的挡不住他了。”
出乎徐东意料,关山海并未露出太多惊色,反而缓缓点了点头,“他的实力,确实已非寻常武者所能企及,不过…”
“孩子,你无需妄自菲薄,你如今已经具备了与他抗衡的资格,该惧怕的人其实不是你,而是方无涯。”
“什么?”徐东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我怎么可能?上次交手,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现在又多了两鼎!”
关山海摇了摇头,“力量的比较,并非简单的数量叠加,你身负三鼎,根基已成。更重要的,是你有至亲至信之人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你有汇聚在你身边的信念与力量。”
“方无棠看似强大,但他走的是一条绝情绝性,掠夺众生的孤绝之路。”
“其力虽强,其根却虚浮而暴戾。真正的难关,不在于他有多强,而在于你能否将你拥有的力量,真正融会贯通,拧成一股。”
随后,关东老鬼话锋一转,继续道:“关键在于…你能否借此契机,真正开启‘浮屠镇狱功’的第八重天关!”
“第八层?”
徐东浑身一震,脱口而出道,“师傅,您不是说浮屠功只有七层吗?!”
这是他修行以来的固有认知,此刻却被师傅亲口推翻,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关山海看着徒弟震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复杂,他缓缓解释道:“第七层‘浮屠真解’,确是世人所能知晓与修炼的顶点,但这并非终点。”
“在第七层之上,还有一层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与功法本源印记中的境界,那就是究极浮屠,或称‘无上浮屠境’。”
“据为师所知,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触碰到这一境界的门槛,它更像是一个理论上的传说。但你的出现,你身负的因果,你走过的路,让为师看到了可能。”
关山海的目光充满期许道:“徐东啊…为师穷尽毕生心力,以最后残魂融入王戒,为你铺下的路,指向的便是这里。但路已铺好,能否找到入口,能否踏上去,能否走到尽头…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完,他竟真的缓缓转身,似乎就要融入那海天月色之中。
“师傅!等等!”徐东心中大急,一个箭步冲上前,“您说的这些,我还是不明白!我该如何集结所有人的力量?惠伊体内的阴鼎,小白体内的兽鼎,我该怎么安全地转移到自己身上?还有那‘究极浮屠’,到底要如何领悟?求您指点迷津!”
关山海停下脚步,却没有完全转身,只是侧过头。
“办法,你早就知道了。”
“逆转浮屠功,便能逆转真气生机,乃至部分法则。”
“辅以你体内‘阳鼎’那至阳至纯、可炼化万物的本质能力,便能尝试引导熔炼以及接纳外来鼎力,将其永久地纳入你的体系。”
“至于究极浮屠…”关东老鬼苦笑道,“为师也只知道这条路存在于此,却不知踏上它的具体法门。那需要你在绝境中,在生死间,在汇聚了足够的力量与意志的顶点…自己去悟,去撞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