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万达挥了挥手:“既然不死心,靖海伯,那就有劳了。”
赵俊正愁不能继续立功,他信心十足地说道:“去那印度果阿的路也不远,自会让这些西洋井底之蛙认清局面。”
恩里克脸色一变:他们竟然不只是想守住这里,还要远征果阿?
胡安大急,他可不看好若昂三世仍旧执意要进行的这一战的结果。
想到阿方索向他承诺过的好处,胡安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阿方索阁下,他就是若昂想要任命的新的印度总督,葡萄牙舰队已经在远航过来的路上……”
恩里克勃然变色:“你不仅战败了,还要背叛若昂陛下?”
“你这傲慢的家伙!你以为你是个伯爵,亲自来谈判就应该怎么样吗?断绝和东方的贸易,每年损失的利润就有多少?我才是真心为若昂陛下考虑的那个人!”
悬于遥远海外的殖民地,一旦遇到了真正的硬茬子,哪里能保证百分百的忠诚?
在整个东方巨大的贸易利润面前,胡安这次才是真正被阿方索“劝反”了,他决定挟大明自重。
只要有了既成事实,若昂三世就能舍弃这里的巨大利益,让大明认可西班牙人来享受整个东方的贸易回报吗?
翁万达却笑了起来:“原来他便是主将?既不肯降,那便是自投罗网了,先看押起来吧。看来,大明给葡萄牙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
吟游诗人费尔南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阶下囚,得知他的身份之后,翁万达不禁哑然失笑。
阿方索知道他笑什么,随行带着个吟游诗人想要记述他丰功伟绩的人物,此情此景之下自然显得可笑。
他看了看唯一受到“优待”的胡安:“若昂见到了我交给你的东西,竟认识不到你亲眼目睹的大明军力的强大、帝国的富强吗?”
胡安一脸纠结:“我一直呆在果阿,谁知道愚蠢的若昂究竟是怎么想的,又委派了这个愚蠢的伯爵到东方来?”
阿方索倒是心有所悟:“你该不会把大明要求的赔偿,提高到了他没办法接受的程度吧?”
“是你那远房族兄的意思!恩里克一到果阿,就把他抓起来送回去了!”
阿方索还能说什么?
贪婪是罪过。
不过也好,如果他那族兄被抓走了,恩里克也被控制在了这里,果阿现在岂非没有地位足够高的人?
他甚至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翁大人,我有个提议……”
历史在这里再次大拐一个弯,欧洲甚至南亚的大版本也因此迎来更新。
翁万达点了点头:“那就请回吧。葡萄牙人对大明不敬,自会受到惩罚。和大明及藩属诸国贸易的利益,相信西班牙人会更加感兴趣的。”
胡安听完脸色一变,连忙开口:“恩里克阁下,这……”
“对待使者,竟让我如同罪犯一样站着说话,这是羞辱!”恩里克毫不相让。
翁万达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看了看阿方索。
“伱们最初前往大明的使者,那个叫皮莱资的药剂师,他当年写了一本《东方诸国纪》,本使念给你听听。”
皮莱资被擒获,这么多年什么底子都给榨出来了。
翁万达能被委任这个重任,岂无准备?而他作为能在制科考察中脱颖而出的人,记性何等之好?
恩里克只听阿方索在一旁翻译转述着皮莱资曾经的言论。
“中国的武器是短铁剑,有木柄并以草绳佩戴,这是军人的武器。”
“现在他们仅有七八艘帆船,别无它船。现在不造舰队,也无可组织舰队的帆船。现在他们惟一的军力是广州的城墙。”
“在中国装备起来等候我们的舰队中无领军饷的华兵,都是些村民及强征来的帆船。这些人不堪一击,本性恶劣。”
“我要重复的是,最好赶快以两千到三千人夺取广州。我说两三千,并不是说少于此数不会达到目的。”
“这是世界上最容易征服的东西和土地,这肯定是比印度省更加辉煌的荣誉。”
翁万达说完了这些,冷笑了一声:“现在,他口中不存在的大明舰队已经夺回了马六甲。你们作为蔑视、敌视、谋夺大明疆土的敌人,在请降以前,竟与本使谈什么羞辱?没让你们跪下听候处置,已经是天朝礼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