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看到了陆川,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爸妈。
可是,突然之间,眼前是一片浑浊的洪水裹着碎木片奔涌而来。
她背着李奶奶在齐腰深的急流中踉跄前行。
此刻的疼痛比那时更甚,却也更清晰,每一波宫缩都像在重塑她的筋骨。
"胎心下降!准备手术!"护士的惊呼刺破空气。
夏红旗突然攥住主治医生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白大褂上:"我。。。我要自己生。"
她想起怀孕七个月时,在林家屯新建的小学工地上,也是这样攥着图纸对质疑声说"我能行"。
走廊里,陆首长突然将军帽狠狠摔在长椅上。
这位在战场上都没皱过眉的汉子,此刻眼眶通红:"如果有什么闪失。。。。。。"
话未说完,老夏头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却仍固执地往产房门口挪步。
当第三声胎心警报响起时,陆川感觉胸腔被撕开个大口子。
他发疯似的捶打金属门,指节瞬间血肉模糊:"晓晓!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去看海的!"
“你要是敢抛弃我,你信不信……”
接下来的话,听不太清晰,夏红旗微微颤抖着嘴唇,笑了。
“不会的,老公,我不会丢下你和孩子的。”
记忆如潮水涌来——
迷迷糊糊地,她仿佛又回到了未来那个世界。
她看到在她搬空了的那处空荡荡的别墅里,她那个世界的父亲震惊地看着空荡荡的别墅,目瞪口呆。
他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小三,疯狂地奔到装有保险柜的那面墙壁上。
然后,疯狂地尖叫,“不,不可能的!”
“没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夏云舟,为什么连保险箱都不见了,是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偷走的?”
“她恨我们害死了她妈妈,所以,她让我们一无所有的!”
夏云舟的身影踉踉跄跄,他一步步走到女人身边。
然后,蹲下身来,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死了!”
“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有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