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来到房府的时候,发现房遗爱正骑在自家的墙头上,看着风景。
“呦,这不是金科状元遗爱兄吗?怎么半日不见,你都学会爬树上墙了?”
裴行俭憋着笑,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只是故意不去说破。
“狗贼!要不是因为你,老子又岂会落得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看我打不死你爷爷的!”
顶着两个熊猫眼的房遗爱坐在墙头上,看到裴行俭的第一时间,便脱下了脚下的靴子,朝这边丢了过来。
要不是这个沟槽的东西,他哪里用得着被自家老爹在院子里追了整整两个时辰。
最后房玄龄累得筋疲力尽,被下人搀扶着回到了屋子里。
可惩罚却没有就此结束。
在离开之前,房玄龄盯了眼树上的儿子,下令将家里的恶犬放了出来。
“你不是想看倒立吃屎吗?那爹便给你找一个吃屎的行家,你便在树上慢慢看吧……”
看着身后那五六只被饿了一天,流着口水的恶犬,房遗爱便一肚子火大。
要不是裴行俭这个家伙坑自己,他堂堂状元郎这时候去教坊司出出风头不香吗?
或者叫上魏叔玉,一起去矿场学堂那边烤肉,在学弟们面前装装逼不香吗?
干嘛上赶着作死去捉弄老头子啊?
因此对于裴行俭,房遗爱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只可惜房遗爱的火气很大,但准头却不是很好,那一只乌青色的靴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有气无力的曲线,将将落在了距离裴行俭还有两三丈的地方。
“啧啧,想不到咱们状元郎如此好客,知道我没鞋穿,便送了一只靴子过来……”
裴行俭笑着捡起靴子,也不恼火,直接坐在地上,竟把自己的鞋子脱掉,一点也不嫌弃地将房遗爱的鞋子套在了脚上。
穿完之后,还活蹦乱跳地在地上蹦了几下,露出一副极为满意的模样。
裴行俭抬头看着墙上的房遗爱,咧嘴笑道:
“喂,状元兄,帮人帮到底,要不你把你那只靴子也给在下扔过来吧,正所谓好事成双嘛!”
“卧槽!”
看到眼前的一幕,房遗爱差点被惊到了。
他知道裴行俭这小子油盐不进,却没想到对方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被气傻了,还是被刺激到了,就那么直愣愣地骑在墙上,一动不动的了。
眼见房遗爱不搭理自己,裴行俭脸上也收起了之前的嘲讽,苦笑道:
“不就是开一个玩笑嘛,你房大公子……不……房二公子用得着如此苦大仇深吗?
都是当状元的人了,怎么一点肚量都没有,你要是想出气,打我一顿也行啊,或者我去把我爹找来,让他也给你来一个倒立吃屎?”
裴行俭说完话之后,房遗爱那边依旧没有什么言语,正当裴行俭叹了口气,以为借钱无望,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那边传来了房遗爱的声音。
“滚蛋!你爹都去世多少年了,咋了,你是打算让你爹给我托梦表演啊?
你个沟槽的,你……你……”
房遗爱“你”了半天,最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你个沟槽的还不过来帮我,我……我下不来了啊……”
听到这话,裴行俭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他还以为房遗爱骑在墙上还在和他生气呢,却不想这小子犯了和新手小白一样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