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魏家离开之后,房玄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了府里。
一路上,房玄龄走得很慢,仿佛从来没有发现长安城的风景居然如此动人。
所到之处,若是碰到乞儿,房玄龄也罕见地会给丢给对方几个铜板,若是碰到了孩童一类,则是给随手塞给几个从魏家顺来的蜜饯。
总之一个人心情若是好起来了,那看什么都是顺眼的。
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就连那金发碧眼的异族大汉,在房玄龄眼中竟也显得憨厚起来。
房玄龄回到家里的时候,房遗爱刚刚前脚进门,父子两个就这么在回廊相遇。
一见房玄龄,房遗爱眼光一亮,连忙朝这边冲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房玄龄眼中,自然是无比欣慰。
看吧,我儿子是多么懂事!
一举多魁,便想着第一时间来和父亲分享这个消息。
看我儿那奔跑的姿势,颇有为父年轻时候的风采,一样的是那么俊朗。
眼看着房遗爱靠的越来越近,房玄龄已然也张开了臂膀,准备来一个父子间的拥抱。
谁料想预期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耳边传来了一声怯生生的声音。
“父亲,您……您敢不敢倒立吃屎?”
“这有何不敢!我儿真是孝顺啊,高中状元之后,问候为父的竟然敢不敢倒立吃屎……”
房玄龄原本脸上还带着喜悦的笑容,可等回过神来,脸色不禁大变。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还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颤声道:
“我的儿啊,你莫不是高兴的得了失心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房玄龄在魏家的时候,正好瞧见过裴玄还有那唐家老管事听到喜讯后的模样,知道当一个人在过度高兴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变得神志有些不太正常。
他原本还担心要是房遗爱万一没有考好,可能会遭受打击,从而一蹶不振。
却不想事情似乎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自己儿子因为高中状元,所以变得痴狂了?
看着房玄龄不停地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房遗爱急得连忙推开父亲的手掌,不死心道:
“父亲,你敢不敢倒立吃屎?”
听到这话,房玄龄不由悲从心中来,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想不到他房家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个状元,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的孩子竟然真的疯了。
可是看到房遗爱那急迫的模样,房玄龄心中终究有些不忍,于是只当是安慰儿子一般,咬牙点了点头道:
“若是为父敢倒立吃屎,你的病便可以好吗?若是如此的话,为父倒立吃屎又何妨!”
房玄龄红着眼睛,为了儿子,他选择拼了。
房玄龄话音刚落,就见房遗爱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姓裴的,这次你可是输定了!让我爹倒立吃屎,小爷做到了,你就等着叫我大哥吧!”
房遗爱双手叉腰,耸着肩膀,笑得都快能看到后槽牙了。
这时,房玄龄也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儿子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和人在打赌而已。
而赌的竟然是能否让他房玄龄倒立吃屎?
知道房遗爱没事之后,原本悲悯的神色,在房玄龄脸上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怒火。
“遗爱啊,你是说你与别人打赌,为父敢不敢倒立吃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