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模拟出来的呼吸而已。
她不是人。
从里到外,从身到心。
“我想……”
“阵。”
少女垂下眼睫,看着他。
她的指腹隔着衣服,划在琴酒胸口,细细密密的痒划过,如同微妙的危机感针扎般刺激着杀手本能,少女指节轻轻抵住,抵在人类的心上。
低语的呢喃如同耳鬓厮磨的婉转,是枝千绘说,在他耳畔吐出怪物最贪婪的一面:“我想剖开人类……”
“然后。”
“用你们最恐惧的东西,去了解你们所谓的「心」。”
“这就是我想做的。”
弗兰肯斯坦;普罗米修斯(23)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室内片刻旖旎。
琴酒抬眸,缕缕樱发落到他脸上,光穿透发丝,照得少女脸庞光影斑驳。他看见了乌丸松的眼睛。
蓝色的。
至冷的海水在其中沸腾。
让他汗毛耸立的杀意仿若鬣狗咬死血肉,垂涎的目光徘徊在他脖颈边,琴酒几乎能感受到尖牙摩擦皮肤的刺痛。
那杀意平静、浓厚到了极致,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锁定了他。
只是被创造者厌恶的噬血怪物一直在小心地抑制自己不懂的情绪。她看着他,像是吸血鬼在看优质的血液,因为错认饥饿本能才收起了獠牙。
尽管乌丸松总是温软地笑着,被他拢在肩膀下,但在骨子里,她仍旧是狩猎的一方。
乌丸松对他的在意从来都是杀意和掠夺。
只要她想,夺取他的性命轻而易举。
而她也可以做到。
就像她一直以来对boss猫戏老鼠般的态度一样,乌丸松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很多事。
但她没有。
为什么?
因为贝尔摩德口中的‘错认’?
所以从几年前开始,就任由他因这种‘错认’而诞生更加错误的感情?
琴酒看向是枝千绘,忽地抓住了她的手。
纤细的手腕被牢牢扣在掌心,乍然间更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呼吸,指腹扣住的手腕内侧没有人类该有的脉搏,非人既视感愈发强烈。
少女不解地看向他。
那双苍蓝的瞳孔像是波子汽水里的珠子,反射阳光,剔透得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疑惑。明摆着在说,她不懂人类的亲昵。
刚想开口的琴酒蓦地怔住了。
他应该问什么?
问乌丸松是不是和贝尔摩德说的那样,从始至终都在想杀了他——这个问题蠢得显而易见,根本不需要开口去问就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