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荧脸色发白:“怎么回事?”她梗着声,“他们是死了?”
“算是。”贺观澜顿了下,“也不算是。”
那些重新活过来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万物在此刻凝滞,所有场景事物蹲在原地,行走在地面的每个人都仰起头,一双双或苍老或稚嫩的眼神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每个“人”的眼神都冷冷冰冰,像是在凝视什么猎物。
“杀。”
地面传来闷沉沉一声。
霎时间无数阴影涌至,宁随渊抬手挡在身前,灵光照显,打飞了扑过来的第一批人。
可是他们死了又生,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就在此时,扶荧注意到夹杂在其中的白色影子那是白天救回来的小弟子,他双目空洞,好似受到什么召唤,随人群逆开,笔直朝一个方向去了。
注意到这点的扶荧轻轻拉了拉宁随渊的袖子。
他显然也看到了,随手筑起结界挡开人墙,捞起扶荧追了过去。
扶荧是直接被他夹在腋下的。
他行如风,又不懂得收的力道,几个跳跃就让她唇色发白,胃中犯呕。
忍无可忍,扶荧牙缝挤出抗拒:“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宁随渊本想说她自己走太慢,可见她攀在自己臂间攀得艰难,再寻思起自己的力度,默了默,收力将人放了下去。
扶荧这才松了口气。
这半天他们已经快行出城区了,环视周围黑沉沉的夜色,扶荧轻揉被掐得酸痛的腰身,“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仅那么一分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影。
宁随渊余光扫去,见贺观澜不慌不忙地走来。
他手上控着一根线。
那是傀线,线的那头牵连在另一人身上。
后面是逼近的嚣闹。
扶荧不禁陷入紧张,却见那些紧追不放的泥土人突然在林外停下了脚步,定定看了半晌后,转身离开。
扶荧:“?”
“看样子里面有东西在等着我们。”宁随渊满不在乎地走向林子里,“走吧,本尊倒要看看是谁在故弄玄虚。”
扶荧抿了抿唇,转身跟了上去。
三人顺着傀线走进密林,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不知是不是过于紧张焦虑的原因,扶荧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回响。
那个声音绵长而厚重。
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呼吸?
心里登时一个咯噔,再看这林子也奇怪。
树细高,枝丫绵连错乱,纵横相交,扶荧仰头看着那遮天蔽日,交贯横生的枝叶,越看越觉得熟悉,那不就是血管?
对,是血管!
不是叶子!看起来就像是人身体上的血管。
扶荧再看向脚下。
黑色的土壤从脚边一直往外绵延,她总算觉得哪里不对。从走进回落崖开始,与其说是走在地面,倒不如说是走在人的皮肤上。
皮肤
一个大胆且荒谬的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现,扶荧刷的下抓住宁随渊,在他滚烫的体温衬托下,她的指尖过于冰冷。
“如果,我是说如果”扶荧唇瓣颤了颤,“当时的霞柳城不是凭空消失,而是修炼成形了呢?”
话音落下,贺观澜和宁随渊的视线一同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