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瞬的思考极快,甚至在倒进水里之前,猛地把怀里的安洛洛推回了小艇的安全?带里。
感觉就?像是数月前,深夜,她在那栋大厦上的坠落。
哪怕是血肉模糊的异常物砸破阳台,要把她变成一团肉泥……
安各也并不慌乱。她冷静到了极点。
没什么好怕的,这不是离地数百米高的大厦,她还穿着?救生?衣。
之前地图中标出了每一段漂流区域的详情,其他游客或许只是匆匆一瞥,挑出几块有趣的浅滩记一记,但?安各在大巴车上翻阅时就?记住了所有水域的广度、深浅——
这片水域很安全?,以她的身高来测算,其深度也不过堪堪没过头顶,而且水底还垫满了沙砾与鹅卵石,只要站稳就?能重新?上去?了。
况且,安各水性?极好。
“哗啦”——
她彻底落入水中,屏息,闭气。
接下来,只要慢慢调整姿势,重新?浮上水面……
安各睁眼,却看到了胡顺。
他正跳下来,向她这里伸出手,嘴角有一抹奇异的笑容——安各入水后睁眼太快,她迅速就?捕捉到了。
……啊。
是这东西搞的鬼。
惊慌失足,意外?落水,然后……英雄救美吗?
真?是老套无聊的手腕。
安各弯腰,屈膝,拉开手肘,在水底站稳了,冲胡顺也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后者露出错愕的表情,但?那已来不及了。
那女人脚一蹬沙地,飞一般冲过来,抬手狠狠摁下他的脑袋,然后,借力屈肘,一个猛窜——
只半分钟,安各就?重新?破开水面,她像一头捕猎的豹子,双臂死死摁着?水下错愕的猎物。
水上则没有传来任何慌乱的问询声、尖叫声,安各正要转头,就?见一把巨大的、亮闪闪的铜剪刀递了过来。
白斗笠的童音依旧冷冷的:“给你。”
安各一愣,立刻接过铜剪刀,往水中狠狠一扎——
胡顺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的力度减弱,而安各成功反剪了他的胳膊,将那把剪刀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究竟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胡顺惊怒交加:“安小姐,你怎么——”
豹子没有给出他任何狡辩的机会,她手一用力,再次把对?方摁下去?,任由水里“噗噜噗噜”响出泡泡。
白斗笠则立在一旁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注意到安洛洛好奇地凑过来往下看的举动,便在船头坐下,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笛子,悠悠吹了起来。
文雅的笛声飘过小艇,遮住了安洛洛悄悄竖起试图打听消息的耳朵,也遮盖了胡顺在水底里所有的叫喊声与怒骂。
安各一手抓着?剪刀,一手揪着?人胳膊,凶神恶煞地把他往水里按,拉起,再往水里按,直到胡顺惨叫着?回答“我说我说”,她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放开揪人胳膊的手。
“你,老实呆着?。”
安各想到要先安抚女儿,总不能让她听见妈妈和坏人打交道吧,也不能让女儿看见这种不太和谐的“逼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