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池鸢正烧饭,接到父亲的电话:“小鸢,跟我回家吧,家里总比外面方便。”
池鸢还没来得及回应,妈妈徐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听筒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你们俩到底躲哪儿去了?傅渊妈正到处找你们呢,赶紧回家!”
“傅渊在外面住着挺好的,”池鸢捏着手机走到阳台,声音压得低了些,“他最近压力太大,就当透透气吧。”
“透气?我看是你们俩孩子气,不懂事!”徐丽在那头拔高了音量,“肯定是你把他带坏了,放着好好的家不回,非要在外头折腾!”
挂了电话,池鸢正蹙眉出神,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一到家,客厅里突然传来徐丽带着哭腔的声音。此刻妈妈正红着眼圈站在客厅中央。
池鸢父亲见状,半开玩笑地对池鸢眨眨眼:“你妈妈这脾气,活脱脱是个‘恶妻’哦。”
这话像点燃了引线,徐丽的眼泪“唰”地涌了出来:“我恶?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起早贪黑伺候老的小的,你们倒好,合起伙来笑话我!”
她抹着眼泪抓起包,转身就往外走,出门前给周琳打了个电话,声音哽咽:“我心里堵得慌,去你那儿坐坐。”
周琳家的暖光落在徐丽泪痕未干的脸上,她一边递过热奶茶,一边轻声安慰:“你别往心里去,池鸢爸爸就是嘴笨,哪有真当你是恶妻的意思。”
说着又给池鸢父亲打了个电话,“大哥你放心,嫂子在我这儿呢,我陪她聊会儿,晚点送她回去。”
第二天一早,池鸢父亲揣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出现在徐丽面前,打开一看,是条细巧的珍珠项链。“昨天是我不对,”他难得放软了语气,“晚上去西餐厅坐坐?就咱们俩,重温下年轻时的日子。”
徐丽瞥了他一眼,嘴角却悄悄漾起了笑意,伸手接过了项链——再多的委屈,终究抵不过这大半辈子的相濡以沫。
另一边,盛明栩正对着手机发愁。
池鸢那段婚史像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犹豫再三,他拨通了池鸢的电话,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虚弱:“池鸢,我这失忆后遗症又犯了,头一直疼。你把诊断书、医疗费清单还有银行账号寄过来,看看后续怎么处理。”
池鸢接到电话时正在医院值班,闻言只觉得荒谬。傍晚下班,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盛明栩倚在车边等她。“诊断书呢?”池鸢开门见山。
盛明栩摸了摸口袋,眼神闪躲:“出门急,忘带了。”
池鸢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他攥住。“就两个小时,”他放低了姿态,语气带着恳求和无奈,“咖啡馆,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行吗?”
池鸢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终究还是松了手,声音淡淡:“哦。”
咖啡馆的玻璃窗上蒙着层薄雾。
池鸢推开木门时,盛明栩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热拿铁,蒸汽袅袅地模糊了他的侧脸。
“想解释什么?”池鸢坐下时,指尖碰了碰杯壁,温度刚好。
盛明栩搅动着咖啡勺,金属碰撞杯壁发出轻响:“那天打电话。。。。。。是我不对。”他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点坦诚的狼狈,“其实不是失忆后遗症,是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池鸢端起杯子抿了口,拿铁的甜混着微苦漫开。
“想不通你到底是谁。”他声音低了些,“我知道翻旧账没意思,可看到那些记录时,就像突然发现你藏了个我从没去过的世界。”
池鸢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画着圈:“那段日子加起来不到一年,离了之后就断得干干净净,像撕掉的旧日历。”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如果这让你觉得被瞒了,我道歉。”
盛明栩沉默了会儿,忽然笑了:“其实我更气自己。”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推过去,“那天在医院门口拦住你,是怕再不说清楚,你就真不理我了。”
盒子里是枚银质书签,刻着行细字:“旧事翻篇,来日方长。”
池鸢拿起书签时,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窗外的阳光刚好穿透云层,落在两人之间的桌布上,暖得像要化开什么。
“两个小时快到了。”她忽然说。
盛明栩抬腕看表,眼底的紧张散了些:“那。。。。。。明天一起吃早饭?我知道有家铺子的豆浆特别浓。”
池鸢把书签塞进包里,站起身时嘴角弯了弯:“看我起不起得来。”
木门合上的瞬间,盛明栩望着她的背影,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而走在人行道上的池鸢,摸了摸包里的书签,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另一边,池鸢父亲正系着围裙在厨房转悠。徐丽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把清蒸鱼端上桌,哼了声:“少油少盐,跟喂兔子似的。”
“傅渊今天应该过来了吧?”池鸢父亲解下围裙,“我昨天给他打电话,听着气儿顺多了。”
徐丽没接话,给池鸢拨了个电话:“晚上回家吃饭,你爸买了只老母鸡,给你补补。”
电话那头传来池鸢的笑声:“知道了妈,我带点水果回去。”
挂了电话,徐丽看着餐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忽然觉得,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子,其实就像这锅,熬着熬着,就成了最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