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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时间在沉默中飞速流逝，很快，指针定格九点。

nbsp;nbsp;nbsp;nbsp;平常这个时候都是哄朵朵睡觉的时间，但今天朵朵不在。

nbsp;nbsp;nbsp;nbsp;顾婉君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裹着台灯光晕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结束工作回去睡觉时，视线中的背影突然起身活动着脖颈，顾婉君眸色一颤，下意识收回慌乱的视线，而在她低下头那一刻，她清楚地看见陈璐电脑屏幕上的小说章节标题——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雨里，等一扇不会打开的门。】

nbsp;nbsp;nbsp;nbsp;陈璐合上电脑离开后，顾婉君的心思也跟着飞出了书房，她掐着时间，估计陈璐快洗完澡时才起身离开书房。

nbsp;nbsp;nbsp;nbsp;主卧的门虚掩着，浴室里没有水声。

nbsp;nbsp;nbsp;nbsp;顾婉君推开卧室门，发现陈璐不在。

nbsp;nbsp;nbsp;nbsp;陈璐人呢，难道去了客卫吗。

nbsp;nbsp;nbsp;nbsp;正当顾婉君想着什么，一股子湿漉漉的雪松香气自背后将她包裹，紧接着耳畔就响起那被水汽泡过的清冷声音：

nbsp;nbsp;nbsp;nbsp;“让让。”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顾婉君心头一动，下意识侧身闪开位置，那股子原本在背后的雪松香气瞬间扑面而来，陈璐穿着睡袍从她身边经过。

nbsp;nbsp;nbsp;nbsp;平常洗完澡，陈璐都会直接把吹风机塞进顾婉君手里，嘟囔着让她给自己吹头发，可此时此刻，顾婉君下意识伸手想接过陈璐手里的毛巾时，却只摸到了潮湿的空气，她愣在门口看着陈璐，不知道该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现在洗澡吗？”

nbsp;nbsp;nbsp;nbsp;问出这句话时，陈璐站在床边擦着头发，睡袍的腰带松松系着，锁骨处还挂着水珠，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看着那滴水消失的轨迹，顾婉君感觉喉咙发紧，说话都有些困难：

nbsp;nbsp;nbsp;nbsp;“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去客厅等，洗完了叫我。”

nbsp;nbsp;nbsp;nbsp;陈璐语气很平静，平静到顾婉君有些心慌，没等她开口，陈璐已经拿着吹风机，再一次在她面前经过。

nbsp;nbsp;nbsp;nbsp;柔软的睡袍下摆转瞬即逝地擦过手背，顾婉君下意识闭上有些发酸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是了，陈璐在跟她保持距离。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不会像先前那样和自己生气了，也不会嚷嚷着让她给她吹头发了。

nbsp;nbsp;nbsp;nbsp;不管是爱还是恨，她们之间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nbsp;nbsp;nbsp;nbsp;浴室镜面蒙上雾气，热水烫得肩膀发颤时，顾婉君才终于让眼泪落下来。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洗完的澡，出来时，陈璐不在卧室，顾不上吹头发，她直接去客厅找人。

nbsp;nbsp;nbsp;nbsp;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吹完头发的陈璐蜷在沙发上看书，顾婉君站在阴影里，看着她无意识摩挲书页的动作，这是陈璐思考时的小习惯，曾经她们牵手时，小姑娘也会这样偷偷地摩挲她的指节。

nbsp;nbsp;nbsp;nbsp;两人回到卧室时，顾婉君这才发现自己的发梢还在滴水，睡衣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nbsp;nbsp;nbsp;nbsp;瞥见她擦头发的动作，没有皱眉不悦，没有冷脸唠叨，没有强行把人按住要帮她吹头发，陈璐的目光扫过去，又平静地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躺下。

nbsp;nbsp;nbsp;nbsp;吹好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nbsp;nbsp;nbsp;nbsp;顾婉君关掉台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陈璐此刻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的地方背对着她，顾婉君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床这么大，她甚至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分界线。

nbsp;nbsp;nbsp;nbsp;陈璐不会像以前那样抱着她了。

nbsp;nbsp;nbsp;nbsp;窗外刚刚停下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黑暗里，顾婉君揪着被角，终于小声问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陈璐你睡了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

nbsp;nbsp;nbsp;nbsp;“你”

nbsp;nbsp;nbsp;nbsp;“我吃药了，能睡着。”

nbsp;nbsp;nbsp;nbsp;陈璐回答了一个想问还没问出口的问题，彻底扼杀了顾婉君心里那点自私的愿望。

nbsp;nbsp;nbsp;nbsp;从来都不是陈璐需要她，而是她需要陈璐。

nbsp;nbsp;nbsp;nbsp;她想抱着小姑娘睡。

nbsp;nbsp;nbsp;nbsp;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