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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第2页)

官渡!

也对,再等半拉月,除夕一过完,便是建安五年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官渡之战即将一触即发。

她取帕子拭了拭嘴角,缓言:“先前听你说过,君舅早有袭取许都之意。如今曹公屯兵官渡,扼守要隘,怕是做好了万全应对,不容小觑。”

爱妻素来好学不倦,博古通今,对军政大事颇具见解,现下讲出这番话,袁熙不足为怪,反而饶有兴趣地如实相告:“父帅与荆州刘景升相结反曹,开恩招徕兖州、豫州诸郡,多有受命,何况黎阳北岸由蒋义渠驻守,那是个智勇双全且忠心耿耿的人,断然无失。”

这时,雏桐奉上新盛的米饭。袁熙接过,用手掌托着,打量了半晌,也没动筷子,就像忽发现什么非凡珍贵的东西,意味深长道:“当然,弥儿方才所言不虚,曹氏确实不容小觑。”他抬眼望向季蘅,炯炯有神,“可曾听闻‘计牛输谷’和‘分田之术’?”

这俩名词乍一听略陌生,但稍微动脑想想,古代谈起什么牛啊谷啊田啊,那必定与土地制度或赋税有关;而建安年间最出名的,不就是曹操推广的屯田制么。

季蘅思索片刻,刚想点头,搬出教科书里的那套,但见对方一副输出欲望旺盛的模样,便软下心来改口:“未曾听过,还望显奕不吝赐教。”

男人嘛,都自大,享受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尤其是在挚爱面前,谁不想孔雀开屏般展示一番呢。

果不其然,袁熙的眼中闪过几丝怡悦,他清了清嗓子,压抑微扬的嘴角,语气平静道:“那是曹司空近年治下实施的佃科法子。往日我也只略有耳闻,什么许下屯田,得谷百万斛……原以为不过自吹自擂,不足为虑。然,此行亲眼所见,竟不啻过之!军屯者,出战入耕;民屯者,持官牛□□,持私牛则对分,如此一来,当真是各郡积谷,仓廪充实。”④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长平之战,秦将白起便是切断赵军粮道,最终大胜。”季蘅幽幽瞥了他一眼,“恐怕曹军往后,再无运粮之劳了。”

官渡之战的重要转折点好像就跟粮草有关。

她顿了顿,又补充:“既然成效卓著,咱们也可效仿。”

袁熙却从容不迫地笑道:“若粮草不继,自是难以久战。要说那屯田,公孙瓒也屯,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命呜呼,葬身火海了。所剩的三百万斛谷稼,全进了咱家的仓囷。”

好嘛,季蘅可算听明白了,对面玩的是种田小游戏,你们袁家走的却是末日生存路线——邻居屯粮我屯枪。

当真是短见,不发展生产,这仗岂不是要越打越虚?

刚想跟他聊聊什么叫可持续发展,聊聊四百多年后有个姓魏的老头说“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源泉⑤”,但还没正式开口,就被袁熙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弥儿宽心,无论兵力、粮草、辎重、货财,河北皆是稳操胜券的。至于旁的,我已如实禀告父帅,他老人家自有定夺。”

季蘅无法,便主动举起耳杯,向他一敬,温婉道:“士饱马腾固然重要,可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致满盘皆输。所谓圣人千虑,必有一失。”

也不晓得袁熙究竟有没有听进心里去,他把盏回敬,仍旧轻松戏谑:“自然,有甄夫人‘坐镇’邺城,我等焉敢有丝毫纰漏?”

话已至此,粮草之论暂且不提,用完晚膳,季蘅主动请缨为袁熙净面。

“你从前可是帮谁剃过须?”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倘若不幸破了相,只要没胡子,我就不嫌弃你。”

闻此,袁熙展露笑颜,自是求之不得的,沐浴之后,立马乖乖躺好。

季蘅不紧不慢地浸洗双手,然后沿榻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湿热巾帕,舒缓又细致地敷在袁熙的脸颊各处,她伏低了身子,耳下摇曳着滴涟涟的月牙银丝坠浮泛微光,两缕长鬓恰落在对方的胸膛。

袁熙捻着她的发丝把玩,眸子则一直盯视那张尽善尽美,理该属于阆苑瑶池的脸,眉间的小粒红痣好似一枚命钉,牢牢钳住了他的魂魄,叫其甘愿沉湎沉沦。

良久,季蘅只觉那直勾勾的炽热目光甚是别扭,瞥了他一下,语息温柔道:“将眼睛闭上。”

“不让亲,如今连看也看不得了?”袁熙挑谑,另一只手正不安分地在她腰际慢慢游移,是因身边还有丫鬟侍立,不好太明显放肆了。

这时,季蘅手里多了个大瓷碗,盛满青粲杂玉般的烂浆,什么羊脂、杏仁油、芦荟胶、迷迭香……乍一闻确实很香,但后调还有点儿刺鼻。她用竹片搅了搅,像卷黏糊糊的饴糖一样,往袁熙两腮抹去,冰冰凉凉的,边说:“谁有你看得多,还舍不得这一时半刻么?”

袁熙不由轻笑一声,倒从这话中品出几分暧昧,或然想起了什么旖旎场景,意犹未尽地闭上眼:“是。”

折腾了约莫二刻,季蘅大功告成,终于将那些胡碴清理干净,叫他又变回那个棱角分明、干干净净的郎君了。

这人到底奔波忙碌了整日,确有些疲惫,不知不觉中,已然睡着。

“娘子,可要唤两个小厮将郎主扶至寝内的床榻?”红枭小声问。

“这一折腾,必定要闹醒的,先容他睡会儿吧。你去给他拿个毯子盖上。”季蘅仔细洗了几趟,终于把手中那股剃胡膏的味道去净,“绫戈,将这边的灯熄掉两盏;淳尾,若等亥时郎君还睡着,再让小厮抬人不迟。”

交代完,她满足舒展地伸了个懒腰,揉着手腕,回了卧寝。

盖灭两盏烛火,绫戈有些惋惜地瞥了眼正在熟睡的郎主,摇摇头,随红枭一同退下,绕过檐梧时,见四下无人,不住嘀咕:“怎么就能睡着呢,大好的日子,那必定是要……”

她撇嘴,猝然住口。

“必要什么,”红枭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天真追问,“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倏忽,绫戈两颊飞红,以为是好友故意调笑,拧过脸就要用力按住她的嘴。两人嬉闹了一番,身影消失在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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