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在心底轻笑,盛重云的血脉是最好的催化剂。
与此同时,白水村,萧家。
苏榛换上了喜服躺在船棺里,耳边却并非预想中的寂静。盛家正厅的鼓乐声、宾客的喧哗声竟丝丝缕缕地钻进脑海:大红的绸缎铺满梁柱,天地桌上的香炉烟气缭绕,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身影正与高解樱并肩而立。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盛重云有几分相似的脸,是盛锦书。
苏榛的的唇瓣泛着青白、四肢百骸像是被浸入冰水,唯有心口处还残留微弱暖意。
盛家正厅里,高解樱能感觉到咒力在体内翻涌,像是沸腾的水,让她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
“二拜高堂”喜官继续。
高解樱再次将咒力催到极致,盛家老爷子身上的福寿之气被强行扯下一缕,化作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暗红光带,顺着地面缠上高解樱。
盛家的气运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入高解樱的体内,再狠狠砸向白水村的苏榛。
萧家船棺内,苏榛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从嘴角喷涌而出,意识也开始模糊。
盛府正厅。
“夫妻对拜。”
弯腰的刹那,高解樱把禁咒念至最后一句,贴身处的符牌“咔嚓”一声裂开细纹,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顺着裂缝涌出。
高解樱能清晰地感觉到远处那道鲜活的生命正在迅速枯萎,气息越来越微弱。甚至能“看”到苏榛躺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心口的位置正渗出与她符文同样形状的血渍。
天地之拜已成,盛家的血脉之力已与禁术彻底相融。
“礼成!”
喜官的声音落下。
船棺里的苏榛没了呼吸。
院内,萧容跟叶氏牵着谨哥儿从外头回来。
萧容提着的竹篮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菌子,谨哥儿手里还攥着一捧野花,嘴里喊着:“姐姐,我们回来啦!”
可喊了几声,院里却静悄悄的,没像往常那样传来苏榛的回应。
几人进屋也没瞧见苏榛,叶氏望向卧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榛娘许是累了,在屋里歇着呢。”叶氏嘴上说着,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
萧容没说话,快步走到卧房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榛娘,你在里面吗?”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叶氏走过来一推,门竟是从里头闩上了。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姐姐!”谨哥儿也察觉到不对,跑到门前用力拍着门板,“你快开门呀!谨哥儿给你摘了好漂亮的花!”
门板纹丝不动。
萧容后退两步,对着门板猛地撞了过去。“砰砰”几声响,门闩“咔嚓”一声断裂,门板应声而开。
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屋内光线昏暗,不合时宜的博古架歪斜地倒在一边,露出后面的船棺、香台和散落的黄纸。而香台旁的地面上,空无一人。
三人冲进屋里,目光落在那口船棺上。叶氏不知为何,本能死死的拉住了谨哥儿不让他上前,且蒙住了他的眼睛。
谨哥儿怯生生地问:“伯娘,姐姐是不是藏起来跟我们玩游戏呀?”
萧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船棺内,苏榛穿着那件村里婶子们做的喜服,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唇泛着青灰,鼻翼纹丝不动,脖颈间也没了丝毫起伏,气息已彻底断绝……
与此同时,白水河流往兴盛湖的狭细路段。
两岸刀削般的山壁直插云霄,茂密的松柏与野藤纠缠着垂下,将天光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投在湍急的河面上。
一队蒙面人像蛰伏的野兽藏在岩石后与树丛中,黑色劲装与阴影融为一体。
“哥,咱们是不是来早了?”其中一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