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丽娘那边的肉和咸瓜便也剁完了,足足两大盆全部端到了苏榛面前。调味儿肯定得她亲自来。
说简单倒也不简单,要把咸瓜碎跟肉沫和一起,随后加入少许盐、油、苏榛的宝贝粉末香料、香菇粉、酱油一起搅拌直到上劲儿。
苏榛搅了一会儿手酸,丽娘就又上来接手继续。
放火堆旁边醒的面也发好了,舒娘把它们分成小块儿的剂子,苏榛把剂子擀成牛舌条状。平铺着,往上头抹一层油酥、再放一层肉馅,像卷铺盖一样卷起来,再竖着按扁。
等苏榛做了十余个,舒娘就看会了,她便来接手,苏榛则去帮山梅那边儿。
普通的番薯粥山梅自是会做的,眼下番薯也切完了,正准备淘米下锅,却发现打回来的河水上除了已经冻了一层薄薄的冰茬、细看竟还飘着不少杂质。
山梅便把乔大江喊了过来:“哥,这咋办呀?能喝吗?”
乔大江方才打水的时候黑灯瞎火也没看清,眼下在火堆这儿一细看,立时犯了愁。那河水平时也是清的,定是前几天那场小型雪崩,把山石泥土带进了河里。
想了想:“要不,烧雪水?”
“大江哥,我有办法。”
乔家兄妹回头一看,是苏榛提着个木桶过来了。
这木桶就是被寒酥说的苏榛“神秘行李”中的一件。
桶里铺了厚厚一层在萧家提前洗清过煮的碎钟乳石、榆树皮、木芙蓉、杏仁、桃仁炭、干稻草,桶底还凿穿了一个孔洞。
苏榛先在桶底垫放了另外一个干净容器,再把混浊的河水倒进桶内,水慢慢的透过层层的滤质,那些混浊的颗粒就被吸附干净了。
从洞口流进干净容器中的,就是过滤后的清水。
这法子倒也不是苏榛发明的,仍旧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她在野外拍露营视频的时候偶尔会用。但只能过滤杂质,不能过滤细菌或病菌,所以还是要烧开了才能饮用。
现成的桶苏榛只带了一个,但那些过滤材料带的却足足买了百文的,量够。她想的是到了山上可以多做些冰桶,铺滤材,肯定能满足二十七人的饮用水。
法子虽然简单,可在白水村猎户人家眼中就又是神乎其技。乔大江看得眼睛发亮,结结巴巴的问桶里那些是秘方不,他们可以跟着学不。
苏榛忍俊不禁:“大江哥,咋都是秘方啊,哪来那么多秘方。我给大伙儿都做准备了滤材包的,你们上山随身带着就成。放心,这次不收银子,但往后要收个成本哦。”
乔大江一听就乐了:“那当然那当然。”
说罢直接站起来。中气十足一嗓子喊了出去,把四周干活儿的人全部喊了过来。把苏榛的好办法好好宣传了一通。
大家伙儿围着苏榛以及她的水桶好一通感谢。苏榛人虽大方,但萧容和寒酥俩人却一左一右的站过来,不经意似的就把她护着了。
猎户们虽然也听不太明白苏榛说的那些个什么“原理”,但反正这滤包能净水是懂了。
李和反应快,忙问他们出去围猎的时候不能带桶子要怎么办。苏榛说会提前给大家把水净好,装水囊里,足够一日。
“除此之外,就地随便做两个桦皮锅,把这滤材包丢进去用就行了。”苏榛说得也严肃:“大家务必记住一点,野外的水,无论它看起来多么清澈也绝对绝对不可以直接饮用。能过滤就过滤,实在没时间或是不方便过滤,也起码要烧开了才成。很多小虫子是肉眼瞧不到的,喝到肚子里,人会生出不少奇奇怪怪的病。”
乔里正也认真的重复:“大伙儿都听见了吧,往后出去可千万记得!”
“成!我们记得了。”
“往后把水烧开了喝!”
又七嘴八舌的围着聊了会儿,乔里正便仍旧带着男丁们去做事。
寒酥把石头房子也清扫得差不多了,便拿艾草放里头薰着,万一里头有冬眠的蛇或是其它异味,薰一薰会好不少。
赵勇隔得老远就喊着:“孟坨子,你晚上靠门边儿睡,免得臭脚把我们薰死!”
孟坨子脚臭,在村里简直称得上臭得人神共愤。每年围猎最惨的一件事就是跟他挨着睡。
此刻被赵勇当众喊了,他倒也不生气,跟着大伙儿一起嘿嘿嘿直乐。
寒酥却没笑孟坨子,而是默不作声去扫了些艾草灰,寻了枯树叶子托着递给他。
“孟大哥,你晚上把艾草灰加点清水和了,敷在脚上可以止痒除味的。多用几次能缓解脚疾。”
孟坨子怔了下,赶紧先把手在裤子上蹭干净才接过艾草灰,光顾着紧张,连谢谢都忘了说。
他谢的却不止是艾草灰,那是那声“孟大哥”。
自打他有记忆开始,“坨子”绰号就如影随影。
他个子矮,长得又挫,在白水村的猎户人家算个另类。他知道大家看不起他,便使劲儿偷偷的学些打猎的技巧,慢慢的竟也摸到了些门道,在村里的待遇就好了些。
可“坨子”这种名字,别人叫他,他也应,但应了不代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