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气吞山河之势,已经让在场的使臣心乱如麻,接下来的马军和神机军,更是将他们的觊觎之心彻底摁死在承天门上。
有人喃喃:“这是怎么做到的?”
两位将军身着盔甲,手持长枪,并行骑在前方,身后五十匹战马载着五十位军士,步伐竟出奇一致,连步距都分毫不差。
整个过程队伍沉默无声,却又散发出无无比强大的掌控力,马蹄铁敲击青石板的声音隐约传来,几乎震耳欲聋。
巴丹有些恍然,如此高超的驭马之术,饶是他也甘拜下风。
启国的人才怎么这么多?!
神机军更不用说,他们身上穿的盔甲都是特制的,便于操控火器,每人手里都抱着崭新的火铳,那样式与以前已大不相同。
思及射杀老虎的那支精巧手铳,巴丹心里又涌出几股酸水。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王庭效力,答达必能一统草原!
几支方阵陆续经过承天门外大街,时间很短,但带给使臣们的震撼,却延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返回会同馆,他们的脑海里依旧浮现出启国将士的凛凛威风,短时间内再也无法生出不臣之心。
万寿节圆满结束。
谢家五口齐聚乾清宫,于起居室的软榻躺成一排。
自家庭会议成了惯例,他们就在起居室里置了五张软榻以供休息,开会也不是非要坐在桌子旁浑身绷紧。
软榻旁陈列茶点果盘。
宫人全部退下,在殿外侍立。
“哈哈,看到他们发青的脸色没?”谢长锋按捺不住激动和骄傲,“想入主中原,得看看咱们手里的火器答不答应!”
今日展示的火铳,已经是兵仗局之前改良出来的旧版,新版火铳更方便快捷,但它还是个秘密。
若非启朝的钢铁质量不过关,兵仗局能造出更接近现代的枪支。
钢铁是发展工业极为关键的一环,母子二人已经在恶补钢铁冶炼技术,试图突破现有的技术壁垒。
“行了,也只能暂时吓唬吓唬他们,”孟绮剥了只桔子,每人分了两瓣,“还是得富国强兵,这样才无人敢欺。”
“老婆说得对。”
谢明烁兴奋道:“明天我就去采访长安街居民,印到报纸上,发往全国各地,叫全天下都知晓我大启之军威。”
“勺勺怎么一直不说话?”谢长锋问。
几人转首,看到谢明灼闭着眼睛躺在榻上,以为她要休息,遂放低了声音。
谢明灼:“不用管我,你们说你们的。”
“铁柱,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往往会在胜利后放松警惕,而这种放松会让敌人趁虚而入。”
他们沉浸在震慑对手的喜悦中,差点忘了对手是狼不是羊。
谢明灼忽然睁开眼,“巴丹的野心写在脸上,那李四呢?”
“李四怎么了?”谢明烁诧异,“他不就一傻缺。”
谢明灼缓缓起身:“披着羊皮的狼还少吗?”
四人心中皆是一凛,方才的热血一下子被浇凉,背脊也爬上后怕的寒意。
现实中脑残炮灰不是没有,但作为出使上国的使者,李四未免过于愚蠢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谢明灼思路清晰道:“那日他在街上与宋千奇发生争执,回去后闭门不见,无一人有所怀疑。那么,如果他伪装身份离开会同馆,应该也无人在意。”
会同馆接待宾客太多,馆内官吏忙得脚不沾地,确实很难会注意到。
“勺勺,你怎么会想到这些?”谢明烜不解,“李四兴许真的只是仇视启国,才毁坏启人形象。”
“这个手段影响太小,就算无人识破,一个败类而已,谁能引申到整个启国?”谢明灼慢条斯理道,“但让我直觉不对并非这件事,而是奉天殿内,我开枪打死老虎后,李四数次忍不住看向我的袖子。”
被巴丹揍了一顿后,李四寿宴全程沉默低首,像是不愿旁人看到他青紫肿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