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一点要维护自己女儿的责任,别说是保护,却在所有事情败露后,又把所有的矛头另一个人。
路言钧是该死,可要不是他的贪婪跟放纵,母亲怎么会死?她们母女叁人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他不仅没用还如此自私,自己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没有偿还的能力便开始打妻子的主意,把宁家弄得天翻地覆,家破人亡。
在他还没有出现时,宁汐语就当这个爸已经死在了外边,此后也不会在母亲提起这个男人。
好不容易脱离了以前那种颠沛流离,不断搬家躲避的日子,一切都步入正轨,他偏偏在这个回来,还成了一手造成母亲死的主要元凶。
宁汐语当下把自己父亲千刀万剐的心都有,她用力转动轮椅缓缓推到男人跟前,尽管情绪失控,声嘶力竭,眼里却没有半点眼泪,全是对男人的怨恨、责怪、失望。
她用唯一健全的那只右脚狠狠踢在男人的胸口上:“你要死你就干脆死在外面!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们一家叁口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即使没有他,没有爸爸,没有丈夫,一样能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上学,就是这样一个温馨的家庭却被他毁得支离破碎。
“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母亲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又何尝没有成为宁汐语连日来的噩梦。
所有的叫唤再听不到回应,所有的委屈都无处声张。
宁汐语忽然泪如泉涌,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是想到了跟她天人永隔的母亲。
她那么无辜,那么温柔,那么善良,把她和姐姐拉扯着长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夜里又流过多少泪。
“你这畜生!你这混蛋!你最该死!你比路言钧都该死!”
他只是推动的人,是导火索,而自己的父亲才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意识,一个彻彻底底的主犯。
宁江海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什么尊严也不顾地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腕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推倒你妈!我也没想到她会摔下去!我真的没想她死!这都是意外!”
“把你卖掉也实非我本意!都是路言钧逼我的!我不听他真的会弄死我的!你看这个疤!”
宁江海忽然像疯了一般把自己的裤腿挽起,露出大腿上那处被刀用力插入后所留下的狰狞疤痕,足以展现出他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迫不得已答应路言钧要把她卖掉。
“女儿啊!爸爸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也不想去坐牢!”
宁汐语抹掉自己脸上的泪,事到如今本就对父亲没什么感情的人,自然对他的所有求饶都无动于衷。
她洒脱一笑,带着点释然和几分残忍,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可以冷到不掺杂任何感情跟温度。
“坐牢?太便宜你了?你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却还奢望我救你?”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贱人!”宁江海的表情终于破裂,扭曲到同样被愤恨所占据,“跟你妈一样贱!”
一个对自己丈夫的死活视若无睹,不打算施以援手,一个甚至说出要弑父这种大逆不道而又丧尽天良的话。
他说着就要爬过去掐住宁汐语的脖子,被身后几个人按住了手脚后,挣扎的同时,嘴里仍然不停地在骂。
“你敢杀你老子,你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宁汐语转动轮椅,“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报应?第一个死的就该是你们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人!”
她看向一旁始终把自己置身事外,默默看戏的男人:“给我刀。”
方修谦一个眼神,白灯已经自觉递上已经被打磨得程亮的匕首,开了刃的尖端锋利异常。
宁汐语接过后,没有一丁点犹豫,半截刀身直接捅进宁江海的心脏里。
喷涌而出的鲜血全溅在了她手背上,黏腻,湿热,她仍是不解恨,咬着牙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下,又把匕首往更深的部位挪动了几分。
“你去给我妈赔罪,问问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
她的动作又准又狠,仿佛在心里演练了数遍,没有给宁江海一丝反应的时间,他最后看了眼狠插在自己心脏里的刀身,激烈的词语来不及从不断冒血的嘴里骂出,就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