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雁知道慕澜青在想什么,淡淡道:“我想杀你也没那胆量,没有王爷的吩咐,谁也不敢对你下手!”
慕澜青淡淡笑道:“你还真了解王爷!”
江南雁摇摇头,“我不了解王爷,没人能真正了解王爷!”他说的是心里话,对王爷了解最多的人应该是静琬,除了静琬,还有谁能走进王爷的内心?
慕澜青看着江南雁的神情,眼底忽然染上不明笑意,“听说宁静琬失踪了?”
他叫的是宁静琬,而不是景王妃,江南雁眼眸一黯,不过现在意义不大,淡淡道:“你怎么知道?”
慕澜青并不掩饰,“百足之虫尚能死而不僵,我慕家在凤临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虽然我人已在大牢之中,不问外事,可是宁静琬失踪这么大的事我岂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江南雁对慕澜青的坦率报以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若是当日棋差一招的是王爷,今日身处牢狱的就是我们了,还有我们所有的族人,没有谁会有生还的机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你我都明白,不管你的家族根基有多深厚,王爷也是断然不会让慕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自古成王败寇,你不必多怨!”
慕澜青微微一怔,半晌之后蓦然大笑,笑声在阴冷囚室更觉凄厉,“你说的对,成王败寇,不必多怨!”
江南雁将手中佳酿一饮而尽,此刻再没有你死我活,再没有尔虞我诈,和慕澜青竟如多年的知己好友一般开怀畅饮。
酒至半酣,慕澜青忽道:“我妹妹如今安在?”
江南雁避过他的目光,淡淡道:“慕雪嫣昨日于狱中自尽!”昔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今日命运碾落成泥。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静琬那样的决绝和勇气,那般平静地直面死亡,慕雪嫣终于受不了大牢的终日不见天日和要命的折磨,那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进去的人用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鬼,更何况是慕雪嫣这样的名门千金?面对前途晦暗的命运,这或许也是最好的选择。
慕澜青身躯剧震,惨然而笑,握着酒杯的手也微微颤栗。
江南雁见状叹息一声,“王爷已派人厚葬慕雪嫣,你放心吧!”谋逆是皇家最不可饶恕的大罪,以慕家的罪行,主谋之人最后必定草席卷尸,乱葬郊野,可慕雪嫣如今还得厚葬,已是莫大的恩赐!
慕澜青沉默良久,唇角忽然染上一丝阴毒的笑意,“恐怕宁静琬不是失踪了,是已经死了吧?”
这次换江南雁身躯一震,杯中酒几乎洒落出来,谁都知道这个结果,可是谁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如今却被慕澜青这样轻易地一语道破!
慕澜青看着江南雁的异样,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淡淡吐出一句话,“她终于死了,我也可以放下这件事了!”
此时此刻,江南雁也不想去计较慕澜青的失礼,已无任何意义,淡淡道:“为什么这么说?”
慕澜青胸有成竹笑道:“道理很简单,只是有些人喜欢把它想复杂而已,除非宁静琬上天入地了,否则就是宁静琬在天涯海角,以王爷的本事也能把她找出来,找了这么久,却杳无音讯,这说明什么?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江南雁手指紧握酒杯,紧得发白,若是瓷杯,早已被他捏得粉碎!
慕澜青视而不见,言语中透着一丝阴狠,“这世上做什么事不需要银两?户部是我们慕家的,也就相当于国库是我们慕家的,就是皇上想动用还得看我们慕家的脸色,可是在这种银两处处受到掣肘的情况下,王爷反而能先人一步,步步为营,处处占尽先机,若没有宁静琬的锦绣山庄,如今身陷牢狱的人到底是谁还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