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南几乎来者不拒,只是没过几天府上便会少一批人。
那些姑娘未必都是想攀高枝的,却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季师南生性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等不到大夫确诊是否怀孕人就没了,送再多也是白搭,老夫人碰了颗软钉子,最后也懒得往他屋里送人了。
季长青的娘侥幸在季师南动手前逃了出来,这才有了他。
见他忽然停住不说了,苏郁白将人从戾气中拉了出来,勾着他的手指问道:“然后呢?”
开在心尖上的花
季长青眼神微动,面色恍然的看向他。
主动往苏郁白的方向蹭了蹭,说话的语气很平和,像是在叙述不足为道的小事。
“后来他们在塞北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便被接回南阳王府。”男人目光有些沉,声音极淡,“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事实上,季长青永远也忘不掉多年前冬夜里的那一场大火。
整个院子的火光烧成一片,屋外还有重兵把守,周围的街坊邻居也只是生活贫苦的普通老百姓,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救火。
那天正是除夕,所有在外结亲和做工的族人都回来了,包括他母亲在内,全家二十八口人,全部被杀,鲜红的血液洒在雪地上,比火光还要刺眼。
披着狐裘大衣的季师南站在门口的石阶上,下人在后面给他撑着伞,听着里面的惨叫眼神平静冷淡。
“所有人都处理干净,不要给我留下任何累赘和麻烦。”
季长青去马市给外祖父打酒,一回来看到的便是这般光景。
他呆呆的在雪地里站了两秒,用酒坛砸向一旁的护卫,力气大的惊人,抢了护卫的刀去砍季师南,中途被其他人按倒在雪地里。
季师南在他面前蹲下,看着季长青小豹子一样的眼神,忽然轻笑道:“原本今天是要来处理你的,这些人也算是替你受过,你怎么还能怪罪到我头上呢?”
他最后留了季长青一命,将十岁出头的孩子送到军营,笑吟吟地表示,如果五年后的表现能让他满意,就接季长青回去做南阳王府的继承人。
塞北的雪救不了那场大火,也浇不灭季长青心底燃烧的熊熊火焰。
多年来踽踽独行、殚精竭虑,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眼前那座大山铲平。
季长青一开始和小皇帝说的故事便已经被美化过,后续的太过黑暗血腥,他不太想把这些事说给苏郁白听。
青年干净美好,是一朵向阳的花,开在他的心尖。
他贪念着这份温暖,半分不肯放手。
季长青继承了父辈低劣的基因,冷漠又自私,未经同意便已经擅自决定将这朵花圈养在他的世界里。
男人喉结动了动,心里忍着难受,低头想再亲亲小皇帝,被一双手及时捂住嘴巴,将他推开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