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灼灼,语气也越发坚定:“若天道不容,那就让它来吧,我顾篱慕,接着便是。”
万穗默然良久,微微摇头。
“你们错了。”
三人都是一愣。
“错了?”顾篱慕问,“哪里错了?难道天道偏袒江墨清,还是对的吗?”
万穗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道的眼中,天下万物都不过是草扎的狗马而已。它平等地爱每一个人,就等于谁也不爱。”
“在它的眼中,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秩序,比任何公理都要重要。”
三人又对视了一眼,林西辰说:“君侯的意思是,江墨清对天道还有用?”
万穗点头:“正是。”
顾篱慕却有些不信,十分不客气地吐槽:“她有什么用?随便换一个人,都能比她干得好,难道交州的阴司秩序,还需要她去平定吗?”
万穗缓缓道:“天道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无法窥见天机,只需要静待其变。”
“难道我们的人就这么白白死了?”顾篱慕还是不死心。
“不会。”万穗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有人告诉我,天道不是一个能够容忍别人愚弄它的人。”
林西辰忽然就懂了。
这局棋中,只怕还有更凶险的杀招尚未显现。江墨清得意之时,便是她落入陷阱之刻。
天道从不亲自动手,却总借人之欲、人之贪,织就罗网。
今日他们所见的偏袒,或许正是它布下的饵。
逆天者未必是罪,但若自以为能算尽天道,那便是最大的愚昧。
真正的惩罚,往往在胜券在握时悄然降临。
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寒意,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正从九天之上看下来,冷眼注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