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目低语:“你还记得我们吗?”
风停了,云散了,星河倾泻而下,化作一道虹桥横跨天际。桥上走来无数身影??有持刀者,有医者,有歌者,有农夫,有诗人,有囚徒……他们步伐坚定,神情平和,最终停在少女面前,齐声说道:
>“我们一直都在。”
而后,他们转身走向战火纷飞之地,不带武器,只携歌声。所过之处,枪炮锈蚀,铁甲生花,士兵放下屠刀,相拥而泣。
这一幕被记录为“第七次文明转折点”,史称“无战之胜”。
而在一切记载之外,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戴眼镜的年轻人依旧守着酒馆,日复一日讲述那个故事。只是如今,他已经不再自称“讲述者”,而是轻描淡写地说:
>“我只是个记得他的人。”
某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中酒馆门前的老槐树,树心焦裂处,竟浮现出一行深深烙印的文字:
>“神不必永生,只要有人愿意记住他的一瞬,他就赢了永恒。”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树下多了一朵白花,花瓣中心嵌着一枚小小的铜符,完好无损,光芒内敛。
从此以后,再没人见过那位年轻人。
但每当有人真心说出“我还活着”,酒馆里就会响起一声轻微的碰杯声,仿佛有人在黑暗中举杯回应。
三花猫依然活着,毛色未改,眼神如昔。有人说它活了几百年,也有人说它根本不是猫??它是某种化身,是守墓者,也是见证者。
它常常趴在棺木旁打盹,梦中偶尔发出咕噜声,像是在重复一句听不懂的话。
直到某天,一个小男孩偷偷溜进酒馆,指着棺材问:“这里面是谁啊?”
三花猫睁开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是你忘了的名字,也是你永远不会失去的人。”
男孩怔住,随即咧嘴笑了:“那我能摸摸它吗?”
猫点点头。
男孩伸手触碰棺盖,刹那间,万千画面涌入脑海??雨中奔跑的少年,海畔引水的青年,雪原独行的背影,星河尽头的微笑……还有那一句贯穿始终的低语:
>“别怕,我在。”
他收回手,满脸通红,激动得说不出话。
临走前,他在桌上留下一张涂鸦:一个抱着黑棺的男人,surroundedby无数绽放的白花,天空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他还活着**
那天夜里,酒馆招牌忽然自燃,火焰呈银白色,烧尽后留下一行新字,笔迹苍劲如初:
>**葬神之处,即为生门**
自此,世人皆知??
神已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
他在每一次心跳之间,在每一句真诚的话语里,在每一个敢于说“我还活着”的瞬间。
他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
他是陆离。
但他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