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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七章 一个人真的能够装一辈子吗（第2页）

殿中死寂。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沈平康静静看着他，良久，终于点头：“准。”

话音落下，黄牙老者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古老咒言。刹那间，他体内气血翻涌，寿元如江河决堤，奔流而出。一道金色的血液自他眉心渗出，化作一缕光丝，缓缓缠绕上那座神源。

“轰??”

神源震动，裂开一道细纹。

刹那间，一股滔天怒意席卷整个长生殿！

那被封印千年的砍柴老人，双眼骤然睁开！虽仍被困于神源之中，但其意志已短暂复苏。他目光如电，穿透时空，直刺黄牙老者。

“黄牙？！”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你……竟还活着？”

黄牙老者嘴角溢血，却含笑点头：“老友，我来看你了。”

砍柴老人怒吼：“你投靠了他？！你竟为那叛徒效力三千年？！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忘了太古血战？忘了帝尊之恨吗？！”

“我没忘。”黄牙老者轻声道，“但我老了，累了。我见过了太多兴衰，太多生死。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知道，若换作是你，在那样的局势下，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放屁！”砍柴老人咆哮，“局势再难，也当战至最后一息！岂能屈膝求存？！你这是背叛！是对帝尊的亵渎！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背叛！”

“是，我是背叛了。”黄牙老者坦然承认，“可我也活到了现在，亲眼见证了这个时代的辉煌。我见到了天尊证道，见到了成仙路开启，见到了无数天骄争锋。我虽未坚持到底，但我无怨。因为我终于明白??有些人，生来就是烈火，注定焚尽一切；而有些人，只能做灰烬，默默冷却。”

他抬头，直视砍柴老人的眼睛：“老友，你永远比我勇敢。我羡慕你，也敬佩你。若有来世，我愿与你一同挥刀，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回头。”

砍柴老人怔住。

那双充满怒火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波动。

许久，他缓缓闭目，声音低沉下来：“……你走吧。我不原谅你，但……我也不同情你。你活得比谁都久，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我知道。”黄牙老者微笑，“所以我今日来，只为告诉你??我黄牙，虽未陪你走到最后，但我从未忘记你是谁。”

说完，他身体一软，气息骤然衰弱。

“爷爷！”黄芽儿惊呼，连忙扶住。

沈平康伸手一托，一道温和力量护住黄牙老者心脉，使其不至于当场陨落。

“够了。”他对砍柴老人道，“你已见到了他。他也完成了心愿。这一生恩怨，就此了结吧。”

砍柴老人沉默良久，终于睁开眼，冷冷道：“你赢了。”

“不。”沈平康摇头，“我没有赢。你也未曾输。我们只是走了不同的路。你选择了忠于过去，我选择了开辟未来。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哼。”砍柴老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双眼缓缓闭合，意识再度沉入封印之中。

神源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黄牙老者靠在孙女怀中，气息微弱，却面带笑意。

“芽儿……替我谢谢天尊。”他断断续续道，“还有……告诉周毅，不要像我一样……若心中有道，便要坚持到底……哪怕……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