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师的批评,陈述年不敢辩解,低头认错。
“自作主张是不对,但这件事村里也有错,你放心,泉水之事不管后续如何,我都会想办法保你安全离开。”
“嚯,村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那绑架外人这件事是谁做主的,我便找谁聊,可以了吧?”
“真他妈晦气。”李冲已经懒得和朱斌说话了,冲着君九姿说道,“人已经放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谢了,我们照例问问情况,你看……”
“问呗,我就在这听着。”李冲也不走,“你们现在四对一,要担心也该是我担心吧。”
“李兄弟多虑了,”范宇哈哈一笑,上前打开局面,“小陈,你可知泉水浑浊之事?”
陈述年面露尴尬:“知道,但真与我无关,我只是取了一罐水样,严格按照实验室的规矩,用的都是无菌取样瓶。”
“那你可知泉水干涸之事?”
“干涸?”陈述年一脸疑惑,“什么意思?这是……在试我?”
表情不像作假,老朝奉直觉这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上不会有什么线索,还是循例问了问:“要不你把这几日的见闻都同我们说说吧。”
“好。”陈述年不像李冲那般有戒心,无论谁问他话都回答得客客气气,用词也很严谨,字斟句酌一段话说完,果然和君九姿之前介绍的一样,完全听不出异常之处。
“李兄弟,这人你们准备怎么安置?”范宇听完朝李冲发问,“你也看得出来,我们肯定是真心实意来解决问题的,横竖人都在村里,我的意思是,人就别关起来了,和我们一起处理后边的事情,你看如何?”
“我做不了主。”
“这事也不好为难你,”君九姿说道,“这样,我现在直接去问赵叔,小陈也一起去,郑重给村人道个歉,为自己陈个情,你看可行?”
李冲斜眼看了看君九姿,最后还是点点头,一行人又朝着大棚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向西斜去了,照着几人的影子在沙地上又细又长。
“忙了大半天,还没吃东西吧,给。”君九姿说着,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递过去说道,“凑合凑合。”
李冲没有推拒,沉默着接了下来,先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水,看朱斌依旧远远缀在后头才说道:“君教授,刚刚朱斌讲的那个,那个病,是什么意思?”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对,就那个。”
“那个啊……最初是源于一个发生在斯德哥尔摩的抢劫案案,被劫匪绑架的人质对劫持者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后来泛指被害者因为犯罪者给予的一点怜悯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李冲眉头皱得纵横交错,显然没听懂,又问道:“到底啥意思?”
“我觉得……”君九姿还在斟酌,一旁的陈述年倒是忍不住了,连忙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是你们对这村子的感情。”
“我们对村子的感情?”
“或者说是这片沙漠,你想啊,这里的环境这么险恶,你们却偏偏要留下来,还祖祖辈辈扎根于此,守护在这里,像不像斯德哥尔摩的那场抢劫案——你们是人质,这沙漠是案犯,泉水是它给你们的一点怜悯,而朱斌就是想要解救你们的警察。”
“放你娘的狗屁。”
陈述年吓了一跳,看到君九姿对他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只好委屈地说:“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做个名词解释。”
李冲闻言实在气不过,回身朝不明缘由的朱斌又喊了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还在套话的范宇和招架不住的朱斌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两人俱是莫名其妙。
“又犯病了。”朱斌朝范宇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