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纪出神地看着天边。
今天下午,千手佛间点了族内十几个高手出门了。
千手柱间罕见地、极为严肃地叫了扉间和瑛纪,一起在族地大门口为千手佛间送行。
由于当时周围还有很多人,千手佛间在叮嘱了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后,没有对瑛纪说什么,他只是伸手,又一次摸了摸瑛纪的脑袋。
瑛纪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姑父、实际上的父亲,心底就浮现出了一抹非常古怪的感觉。
父亲要睡盒子了吗?
瑛纪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拉住千手佛间的袖子。
可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千手佛间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千手柱间目送父亲离开后,他闭上眼,再睁开,黑亮的眼眸里多了一抹坚韧和决心。
他压了压千手扉间的肩膀,“和瑛纪留在族内,我会努力带父亲回来的。”
千手扉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脱口而出:“大哥!”
千手柱间:“听话。”
对上兄长的眼神,千手扉间下意识地噤声。
不知何时,他这位大哥仿佛成长为了一个说话办事极有力量的成年人。
千手柱间又示意了瑛纪,对千手扉间道:“你也是哥哥,照顾好瑛纪。”
千手扉间抿唇,脸色格外难看。
千手柱间同样带着族内一批高手离开了。
千手扉间久久地看着父亲和兄长离去的方向,不愿意迈开脚步。
瑛纪拉住千手扉间的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才那一瞬间的迷惑问了出来。
“二哥,父亲要睡盒子了吗?”
千手扉间鼻尖一酸,他勉强笑着安慰瑛纪:“要相信大哥,他会将父亲带回来的。”
瑛纪沉默了几秒才小声道:“可是父亲似乎很高兴。”
他不解地问,“父亲高兴自己能去净土了,我们难道不该为他高兴吗?这是他的选择。”
千手扉间怔了怔,他小声问:“但你一直记着瓦间和板间死亡的事。”
瑛纪不是对两个哥哥睡盒子的事耿耿于怀吗?
瑛纪认真地回答:“板间哥哥和瓦间哥哥是想活的,他们和父亲不一样。”
千手扉间心中大恸,他抱住弟弟。
他的弟弟在感情方面有障碍,不仅无法理解别人的恶意和复杂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完全是跟随别人的变化而变化。
“瑛纪,你看出父亲的打算了对不对?所以你刚才想拉住他。”
千手扉间耐心地问:“为什么想拉住他?”
瑛纪动了动唇,有些迷茫地说:“我不知道。”
“因为我们还活着啊,也许父亲去了净土,可以和母亲以及瓦间、板间见面,对他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
千手扉间轻声道:“可对我们来说,我们要和父亲分开了,活着的人会难过啊。”
瑛纪细细品味刚才那一瞬间的微妙情绪,原来那是难过吗?
但紧接着他意识到一件事,他也小声道:“所以我的感觉更重要?父亲的想法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