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老爷一听说了,立即便跑回了县衙待着,等我家老师将事情收拾妥当了才出来了。”
“……那……”
真儿不耐烦了:“这位老爷做事不太讲究,在民间闹了不小的笑话,不过保住命了就是好事。”
无尘子不关心那蒋家老爷的事情,看真儿将老管家堵回去了,心头高兴,面上不显,只安抚道:“曾老爷没事,那便是最好了……嗯,”,其比较好奇鹿扬镇的事情,直接便插话道:“师侄,鹿扬镇可是又出了什么妖异事情?”
真儿也晓得这事情不能隐瞒,伸手拂去额头汗水,斟酌道:“听闻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那个山上,好像又有怪异生出来了。”
“然后镇上那个,嗯,乌正信乌老爷子压制不住,这才让路过的商队带信给老师,请老师出手,再去鹿扬镇做法一次。”
无尘子可不相信些许简简单单的鬼事便能让乌正信跑来百江郡求救。
那老家伙是晓得功德的好处的。
鹿扬镇事情收尾以后,二人离开之时,随口说了一下功德的事情,又叮嘱那老家伙好生保住鹿扬镇,来生可期。
还有子真道人是实实在在给那住持的家庙开光了的,再以镇上千百镇民香火供奉,那家庙土地神如何也不至于镇压不住一个小小的墓葬山。
定然是墓葬山上又生了变故。
这变故说不定还不小。
无尘子双眼直直盯着真儿,后者被无尘子气势压迫,多少有些不安,不过想起自家老师的叮嘱,其本身平日也跟不少权贵打过交道,不过是几个呼吸,便将那潮红模样给压下了,恢复了坦然模样。
唯一欠缺的是,小道童双眼躲躲闪闪,还不敢直视无尘子。
若是自家弟子清缘,在人情世故的见识上比自己这老师都要强了不少,哪怕是撒谎,也是从容自然,半点异样也让人看不出来。
无尘子也不好逼迫一个师侄,点了点头,让管家去吩咐清缘出来,三人一道,一路疾行,向着城中那碧霞观而去。
鹿扬镇的事情,不管大小,跟自家徒儿关系密切,跟自己也生出了牵扯。
这牵连,不是清缘出家便能解决的,尤其是清缘如今只能算是火居道士,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还有妻儿牵扯。
路上清缘也晓得了鹿扬镇出了变故,立即一脸急切模样,抓着真儿这位师兄便是好一顿追问,可惜后者嘴巴实在是紧,半点口风也不透露,将真相瞒得死死的,只让二人到了碧霞观询问自家老师。
无尘子还好,只是关心,并不急切。
清缘却没这么好的脾气了,一路上都追着真儿不放,也不动拳脚,就是嘴巴不停,“师兄师兄”地来回追问,将个本就年轻的真儿逼得脚下都跟生了灵风一般,较之平常,速度快了起码一倍。
平常要一刻钟多的时间才能到的碧霞观,今日不过是半盏茶功夫不到,便赶到了。
等到了山门,知客道人疑惑地看了一下满身汗淋淋如同是在水塘里头捞出来的真儿和清缘,稍稍好奇了两句,便被不耐烦的真儿给打发了,任由后者带了两个熟识道人往后院竹林赶去。
等无尘子入了子真道人静室时候,后者却险些跳了起来。
也是真儿如今形象实在是狼狈了些,一身湿漉漉的,甚至还有水气蒸腾,至于清缘,比真儿还要可怜些,那绿色祥云大褂已经贴在身上,整个看来是有十来条黑色痕迹,头上道髻也险些捆不住银黑头发了。
只有无尘子一身模样与往常差不多,清清爽爽一个俊秀小道人。
子真道人立即不乐意了:“师弟,你这是……”
清缘已经恭敬稽首,又插话道:“师伯,此事与老师无关。”
“是师侄催促真儿师兄了,这才累着师兄了……”
子真道人摆摆手,将清缘的言语给压下了,这才道:“你家无碍。”
“鹿扬镇虽然有妖邪作祟,看来应该是此前我们师兄弟下手太过温和,没将那山上的鬼物全数收拾了,也没来得及将鬼巢全数扫荡一遍,让那地脉破损之处缺了镇压,这才留了后患。”
无尘子取了一道净身符,招来云气,将两个后辈弟子身上的汗水扫去,然后取了客座上首,这才道:“师弟我就说嘛,当时有师兄做法开光,乌住持就算不能驱邪除魔,至少保得镇上安宁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