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是其留了不少因果下来,尤其是将张庄祸害得不轻,自己正愁该如何化解,如今地脉变化,逼得子真道人不得不出面,自己也省了个人情,至于分摊到自己身上的因果,日后多去大悲寺超度些恶鬼凶灵,便足以化解了。
只要事情解决了,自己心中便少了记挂,于修行有益。
待得到了那张庄附近,无尘子一抬头,运转法眼,果然便见着了飘荡在云中老人羽化之地上空的黑色雾气。
这雾气相互纠缠成就一体,在头顶明媚阳光照耀下,格外显眼。
好在这雾气也不多,零零碎碎五六朵,飘在半山腰,若无修行所得的法眼加持,也看不见,也难怪山下那些庄户百姓一直没闹腾。
只是,云中老人布置的阵法,有这般高明么?
距离其羽化,已经有三四年了。
莫非,真的是云中老人成了恶鬼,此后一直在加持阵法,这才成了今日的模样?
又或者,是有旁的鬼物,借了云中老人布置的阵法,继续作恶?
思及此,无尘子脚步一顿,又瞬间压下心思,继续跟着往前走。
子真道人也不进去已经衰败破烂至极的张庄,径直在庄子入口处拐了个方向,沿着那山上而去。
漫山荒草半人高,却不足以影响一群高人登高行径。
待得一行八人到了半山腰的阵法跟前,法眼环视打量,已经能够见着那一层薄如黑纱的阵法在前头流动,高有三丈,绕着整个山腰往上,将这山围得死死的,也不晓得山下的村人平日要山上打柴是如何绕过的。
都几年了,村人如何愚笨,也该察觉其中的不对之处了吧。
又或者,云中老人还在里头,对着每一个上山的村人施展迷心神通,将这些人给糊弄过去了?
无尘子摇了摇脑袋,将里头那点不妙的感觉扔了出去。
再看这阵法,下边隔了三五丈便有一小截拇指宽的缝隙,其深不知几许,有源源不绝地脉阴气冒出来,被那阵法收纳了,一点点炼化,融入其中,成了阵法中鬼气的一部分,以抵御太阳真火的稍作。
无尘子伸手搓了搓,如一层衣衫感觉,波纹荡漾,并不能破开。
子真道人掐了个诀,手上有赤光跳动,凝了个破阵符。
子真道人以那破阵符伸进去,掏了掏,取了一绺灵气出来。
几人将脑袋凑上去,细细看了,那灵气与寻常地脉阴气相差不大,其中倒是有几丝鬼气流动,将那地脉阴气收拢起来。
“这布置,与聚灵阵法相差无几了,却是个有心人。”
无尘子悄悄竖起耳朵,本想打探一下那传说中的聚灵阵,可子真道人却戛然而止,却让人意犹未尽,难以满足。
卧佛寺,太乙观,都有个阵法,想来便是这聚灵阵了。
日后自己重立三清观,要不要也布下个聚灵阵?
不急,这等事情不是一日之功便可成了的,还是解决眼下要紧。
庆鸿道姑也感受了一下,叹息一声,转过身子,掐了个法诀,对着山前头那个灰蒙蒙的庄子望去,手中还起了个后天翻卦,将周遭山脉纳入其中,来回掐算,自运指如飞,看的四个后辈弟子眼花缭乱,又有子真道人抚须赞叹。
这风水手段,已然快要到阵法了。
难怪子真道人要将这么个入道境界境界的后辈带来,却是有了这手段,破阵时候要少了许多麻烦。
庆鸿道姑掐算了半盏茶功夫,手上已经起了个八卦图,有金木水火山形跳动,来龙去脉展现,最后叹息两声,将那法象散了,念诵了句“无量天尊”,又道:“前辈,这下边的庄子,怕是气数绝了。”
“便是我等化去了这妖邪鬼气,也无此神通将地脉运转恢复。”
子真道人也在观望那庄子,跟着叹息道:“这庄子本就不是什么上佳地方,以前还能靠着这山上的柴火草药从百江郡赚些银子,如今这山上成了这模样,非但不能供给柴火草药,反而有阴气飘下去,将那些本就不甚健壮的农人给祸害了。”
“又是个风水绝地,难怪少有修行留意此地。”
清缘对此颇为熟悉,立时停了正好奇摸索那阵法的手,转过身来,搭眼对着下边朦胧模糊的庄子就是一阵张望,却只看得一年灰败模样,至于子真道人所言的阴气邪气啥的,半点也见不着,复抬眼望向自家师尊。
无尘子抬手在那清缘额头绘了一道天眼符,道:“你再看看吧。”
无尘子出手了,旁的三人自不甘落后,也各自施展手印符咒,将各自徒弟的法眼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