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便拔到了最后一针,也就是师娘人中穴上的那一根。
当刺入师娘人中穴的鬼针被我缓缓拔出后,原本双眼紧闭的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一闪。
她张开嘴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郁结多年的气息全部排出。
随后,她缓缓地从玉棺里坐了起来,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棺中散发的寒气渐渐消散,原本犹如冰窖一般的古塔第六层,渐渐有了暖意,空气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
师娘大约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彻底缓过神来。
她缓缓扭头,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当她看清我用手掌托着的十三根鬼针时,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会鬼门十三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回前辈,是的,我会!”
我恭敬地回答,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跟谁学的?”
师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家师……姓王!”
我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听到我的回答,师娘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佝偻下来。
她原本平和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颤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激动。
“他……他……还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师娘眼中闪烁的复杂光芒,最终还是如实回答。
“家师已经故去了。”
幽暗的塔内,烛火摇曳,将师娘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
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又像是化不开的浓墨,看得出,她对师父,还是有感情的。
师娘沉默片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示意我扶她从玉棺中出来,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立即照做,发现师娘身体虚弱的太厉害,连独自站立都做不到。
我连忙唤出一只鬼仆下楼,搬来一把椅子。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生怕她单薄的身子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