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赶到鸡鸣村所在区域后,当地公司分部派了一位导游带我入林。
说是导游,其实他也没见过鸡鸣村,他对我最大的帮助……是给我背包。
导游姓吴,年纪五十上下,两鬓已经染上了些许霜白。在深山中走了半日后,他从包里掏出我打印的手绘地图,举在眼前,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又抬起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对照着地图上的标识寻找方向。
“小萧啊,你这张图,确定没有画错吗?”吴叔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错不了,这是总部调查员画的。”我肯定地回答。
吴叔将地图折好,放回包里,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他用手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般地呢喃:
“不对啊,地图上标的这地儿,我以前去过,就是一片荒林,怎么可能会有村子呢?”
我从背包中抽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了上去,示意吴叔先休息一下。
我们二人寻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面对面坐了下来,我派出鬼仆在四周警戒,以防万一。
随后,我才开口跟吴叔聊了起来,想从他那里多了解一些情况。
“吴叔,您对这片密林,有多了解?”我拧开瓶盖,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
吴叔接过水,却没有急着喝,而是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瓶身,眼神飘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可太了解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
“我加入公司前,就是这里的护林员,三十年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至少有两百天是在这林子里度过的。”
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将那些皱纹照得更加深刻。
“这林子,别人走进来就迷路,而我闭着眼睛,光是闻着味儿,听着声儿,就知道自己大概在哪片区域。”
“那您从未见过林中有村子?”我追问道,能把密林当成家的人,怎么会没见过鸡鸣村呢?这太奇怪了。
吴叔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了我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
“没见过。”他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要不是总部传来的情报,我压根就不信。”
“不过……”吴叔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似乎接下来的话语带着某种神秘的色彩。
我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望着他。
“这里倒是流传着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吴叔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望向密林深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遥远的回忆中传来:“这传说,还是我爷爷给我讲的。”
“他说这片密林中,偶尔会在天亮时,听到鸡鸣声。”
吴叔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爷爷讲述时的情景。
“要知道,林中生活的都是野鸡,雄性野鸡和家养的公鸡,叫声完全不同,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吴叔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故意卖个关子。
“爷爷说,家养的公鸡,若是不小心跑到林中,会因为适应不了环境,很快死去。
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家说,若是密林中听到鸡鸣,一定要赶紧远离,否则,会大祸临头!”
吴叔讲的传闻,倒是跟调查报告对得上,拂晓时分的鸡鸣,很可能就是从鸡鸣村中传出来的。
“那您听到过鸡鸣吗?”我带着一丝期盼,望着吴叔问道。
“这倒没有。”他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您爷爷呢?”我继续追问。
“也没有,所以我才说这是传闻啊!”吴叔笑着摊了摊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