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祈懒得听了,开始啃草。
很苦,若是往常韩祈是不会吃的,但是此时此刻,不吃野草就要饿肚子,他更怕饿。
慢条斯理的吃完后,嘴巴干涩发苦,看见外面的雪,韩祈再一次朝外走,想吃雪,他以为克劳德要抓住他,很聪明的躲避开,谁知克劳德一个扭身,从一旁的杂草旁拿出了一个小罐子,从小罐子里倒出来了一点淡红色如酒酿一般的液体,韩祈吃了一大口雪,嘴巴冰的发抖,赶忙缩了回来,克劳德将罐子的盖子朝前挪了挪,“喝吧。”
盖子里的液体发红,看着也有些年头了,韩祈嫌弃的扫了眼,皱眉,抬头看向克劳德,“唔……”这是什么东西呀?
酒?果汁?
“血。”克劳德闭眼。
七年前的血。
他看向韩祈,目光深深,“能让你续命的东西。”
雪越下越大,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时日不过半,便要出来铲雪。
一开始,铲雪的活儿还是克劳德干,以防止洞口被大雪掩埋了,等之后韩祈变成人形了,便主动提出自己来干活。
每天清晨,铲雪铲的肩膀疼,韩祈又不敢抱怨,毕竟克劳德似乎一直都觉得他这只灵兽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那些,韩祈也要面子,心想武力上比不过,那起码勤奋度要比得过。
又耗了一天时间,克劳德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韩祈等不及了,他并不是很想在这个破地方度过余生,他推搡着克劳德,问道:“我们不出去吗?”
克劳德紧闭双眼,靠在石壁上,默不作声。
一连几次皆是如此,韩祈真的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啪叽,撞到石壁上,撞的脑袋疼,“我真的要出去了啊!”
克劳德只是微微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韩祈犹豫的往外迈出一步,许是今天早上没扫雪,刚推开雪墙,哗一下,外面的雪全部涌了进来,踉跄倒地,一身白雪。
他撞到了克劳德,之前没发现,现在触碰到克劳德的手,却发现这人手烫的吓人,跟个炉子似的。
韩祈一惊,拍了拍身上的雪,赶忙蹲到克劳德身边,抚摸上去,触碰到对方的脖颈位置时,先是烫的吓人,再是那微弱的脉搏,兽类的天性告诉他,一直这么下去,对方估计活不久了。
韩祈失神。
对死亡总是要充满敬畏。
韩祈低下头,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他不喜欢克劳德,但不代表真的想让对方死掉。
他可能是个笨蛋兽。
这么久了连克劳德病了都没有看出来,甚至还在妄想克劳德能带自己离开。
韩祈打消了那个念头,朝外看了看,有些忧愁,但很快又有了精神,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克劳德,鼓起勇气说:“我可以的!”
冒着大雪,两人一路向下,跌跌撞撞,疼极了。
原先的身体十分怕冷,可自从上次被克劳德强迫着喝了血以后,身体暖洋洋的,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娇气了。
看了看天空,他心中盘算起来,这地界,如此崎岖,飞行器和星舰过来估计都会失去信号,难怪军部没有追踪来。
深夜,寻了一片林子,探查四周安全后,将昏迷的人放下,韩祈也倦了,再一次变回了兽形,懒懒的趴在一边,吐着舌头。
克劳德身上有鲜血的味道,在这种深山野林里随时能吸引来野兽,韩祈提心吊胆,只要嗅到一点味道就赶紧拽着克劳德离开,但拽着拽着,突然反应过来,诶,他是兽,是灵兽,是战兽!只有野兽见他跑路的份儿,哪有他如此胆怯躲着野兽的?
他一定是灵兽界的耻辱。
幸好克劳德现在是昏迷状态,否则知道了又要开始说他是笨蛋。
笨蛋怎么了,现在可是笨蛋救的你。
夜晚,困倦中,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吼叫,沉重冷厉,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好惹。
韩祈毛炸起,紧张起来,听那道低吼,估计那只野兽已经离他们不远了,带人逃不现实,但将克劳德就这么扔到这里他又实在做不到。
韩祈气愤的用爪子打到克劳德脸上,坏东西,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沦落到这么个破地方吗,如果不是你,他现在可能都在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气愤归气愤,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脱身。
韩祈叼来一些树枝,遮盖在克劳德身体上,又打起精神,扫视四周,伴随远处的一阵阵低吼,他毫不客气的发出一声明亮高昂的吼叫,将周围其他兽类叫声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