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必须要过河,先沿怒江北上,大约两公里处有一段狭窄河道,我们从那里泅渡。”
但这一次,真正在战场上“摸到”这样的东西,他仿佛瞬间就完成了脱敏。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们距离预定渡河地点还有两个小时,到时候能见度条件会下降,条件充足。”
“他们对这里极度恐惧,再打下去,再来一轮炮火,这些人就全散了。”
“明白。”
“这才是第一仗,他们的人就跑了几百个了,如果再打几场,三千人的同盟军还能剩下多少?”
无线电里传来各小组的回复,陈沉迅速行动起来,带队开始向来时的方向回头机动。
“明白。”
已经跟泥土混在一起、就好像是从地里翻出的鼻涕虫一样的肠子。
“明白!”
但即便如此,陈沉打眼一看,这支私兵营已经出现了不小的减员。
事实上,他的举措算是相当聪明的。
其实陈沉也算是有弱点的正常人,至少对各种滑腻的生物,他都会觉得生理性地厌恶。
“不过,同盟军的人跑得差不多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阵地上的人员伤亡率高得惊人。
此时,来自克钦的炮火打击已经结束,经过户里阵地时,陈沉看到的是一片满目疮痍的景象。
“第二连基本上十个剩不下一个,彭德仁的近卫排能剩下个一半多吧。”
陈沉平静地回答道。
那上面挂着一截肠子。
“不多,也就二三十個,现在少的人是我派去滚弄了那边太缺人了。”
“我们准备向滚弄转移,户里阵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守了。”
因为他知道,这种触感的背后,代表的不再是刻印在人类基因里的对毒物的厌恶,而是无比沉重的死亡了
“队长,路线怎么安排?”
事实上,他对同盟军从来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蒲北这边的民地武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在经过一定的训练之后,顺风局他们可以打得很好、打得很“专业”,但只要有一点逆风,那就会进入一触即溃的雪崩局面。
能坚持到现在,同盟军基本上已经把他们“坚守故土”那点热血消耗殆尽了,如果再不能打出一场胜仗的话,这些人连填线步兵的作用都发挥不了了。
听到他的回答,林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道: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克钦占领了老街,那里是他们的地盘,如果是我们的话,大概会不顾一切地打回去。”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陈沉轻轻摇头,继续说道:
“当然,从简单一点的角度来说,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赢过。”
“或者阴谋论一些。我们也不希望他们打赢。”
林河表情瞬间凝固,片刻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郑重开口道:
“我懂了。”
“是因为有些事情,只能由我们来做。”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