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风的心神一震:“炼心?”
“是的,炼心!我终于明白了铸造术的真谛!”法鲁克的眸子愈来愈亮,“晏先生,请你代我向夜小姐问好。”
他顿了顿,有些怅然道:“如果不是她把我从瓦连京家族那个阴暗的地方带走,或许我这一辈子终将碌碌而为,最后郁郁而终。”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他是举世无双的铸造天才。
可只有法鲁克自己才知道,他被瓶颈困住了,始终无法迈出下一步。
是夜挽澜给了他更多的机会,也给了他更广阔的天地。
他终于追寻到了自我存在的意义。
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他这一生,当为铸造而奉献。
“可——”晏听风紧紧地注视着法鲁克的眼睛,“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回来,我会想出办法的。”
他太了解夜挽澜了。
若他将法鲁克的这番话转述给她,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若她没有将法鲁克带走,那么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不会高兴,只会自责。
“晏先生,也请你为我高兴。”法鲁克笑着摇了摇头,“为了我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至高点,我没有牺牲,我只是获得了更好的新生。”
下一秒,他猛地挣脱开晏听风的手,双臂张开,高声呐喊:“aervincitoia!”
拉丁名言,爱征服一切。
晏听风轻声道:“Veritasvos1iberat。”
拉丁名言,真理使你自由。
从此,你将会是最无拘无束的风,畅游天地间。
只做你喜欢的事情,不会再被任何教条所束缚。
“没想到除了夜小姐,晏先生也十分懂我,能结识你们二位,真是我法鲁克人生之大幸!”法鲁克大笑,“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
他纵身跃下,慨然以赴。
风在他耳边呼啸,身下是炙热的滚镀,他的心灵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那美好的仗他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他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他守住了。
从此以后,自有有公义的冠冕为他留存。[注
万籁寂静,天地无声,法鲁克整个人都没入了熔浆之中。
瓦连京族长呆了,他下意识地扑上前,怒吼着咆哮出声:“法鲁克!不要!”
但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眼前只有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熔浆。
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掉进去的下场只有一个——
死亡。
瓦连京族长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岸边,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双眼呆滞无神。
“法鲁克先生……”伍院士的身体也摇摇欲坠,悲痛欲绝。
她和法鲁克共事这一年,知道他一心沉浸于铸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