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烟头顶湿润的银色发丝之间,一对触角露出来,触角顶端红肿发烫,细细颤抖着。
岚望舒抬手,轻轻将银色发丝拨开,将唇覆上去,温凉柔软的唇瓣,抚过头顶触角上敏感脆弱的皮肤,引得雌虫整个身体轻颤,喉咙里漏出一声低喘。
容玉烟闭上眼,脚趾难耐地蜷缩起来,手指收拢,紧紧攥住床单,将那柔软的布料揉得凌乱。
下一刻,岚望舒的手指伸向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容玉烟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此刻带着晶莹剔透的粉色,按压在岚望舒手背上,用力到指腹都有些泛白。
有过湖心别墅里的经验,岚望舒知道怎样可以最有效地缓解容玉烟的症状,触角、鞘翅下面那对纤薄的充血的膜翅、脖颈后头的腺体,尽数都照顾到。
这是比最强效的阻隔针剂还要有效许多倍的抚慰,容玉烟触角上的刺痛,还有皮肤下透出的痛痒难耐感觉,很快便被缓解。
身体沉沦,意识却逐渐清晰起来。
容玉烟扬起脖颈,缓缓地掀起眼皮,原本涣散的眼瞳,逐渐聚焦在了床头柜的一角,像是被利刃猛然扎到心尖,刺痛得拧起眉头。
床头柜上,此时摆放着一把桃木剑。
那把林书送给岚望舒,说是为他亲手做的礼物。
容玉烟胸口发闷,一口灼热的气息吐出来。
社会化抚养院为每一只雌虫都制定了手工课和厨艺课程,还有一系列为了将他们培养成更受雄虫欢迎的雌君、雌侍、雌奴而开设的所谓“雌德”课程。
这些课程容玉烟从未参加过,一律都逃课,用逃课的时间改去多修了两门军事理论课。
而这其中,唯有一门雕刻课程,他还算感兴趣,便修了下来。
因为他极高的用剑和用刀天赋,触类旁通,他的雕刻成绩也很好。
像床头柜上这样的桃木剑,他也可以雕出来的。
如果岚望舒喜欢,他可以为他亲手雕刻出十把来。
可岚望舒喜欢的,或许根本不是这把木剑,而是雕刻出这把木剑的那只雌虫。
所以,他就算雕刻出十把、二十把、上百把木剑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容玉烟这样想着,心口说不出的酸涩。
他不自觉将手从雄虫的指间抽出来,手臂放在对方胸膛上,轻轻推拒。
岚望舒立即停下动作,抬起头,拿泛红的一双眼看着容玉烟,用极力克制的嘶哑声线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容玉烟摇了摇头,想要将心底的芥蒂讲出来,思忖片刻,最终也没能讲出口。
岚望舒将容玉烟的神情看在眼里,手臂撑在他脖颈旁,俯身下去,轻轻亲吻他眉心,想要用双唇将对方轻蹙起来的眉头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