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域的存在使得太阳系在物理层面被分割成了两大部分,二分太阳系不仅只体现在人类与泰伯星人所签署的协议上,更成为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条鸿沟从木星与小行星带的中间星域横穿而过,蔓延约9亿公里,宽度也达到了匪夷所思的1万公里。
它就像一条巨大的黑带,既不透光,也不透风,完全隔绝了太阳的光芒和磁场效应,任何飞行器都难以逾越。
站在木卫二上眺目远观,凭肉眼就可以看到黑域那无尽的黑,还有一种无法预测的未。。。。。。
夜色如墨,笼罩着木卫二的冰原。极光在天幕上翻涌,如同燃烧的血河,映照出人类基地边缘那座高耸入云的反物质控制塔。塔顶的量子共振环正微微震颤,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寂静中积蓄着足以撕裂星体的力量。威尔顿的意识悬浮于数据洪流之中,他的思维早已与这台超级武器融为一体??他不是操作者,而是执剑人,是悬于泰伯星文明头顶的最后一道审判。
可他知道,自己也许只是个幻觉。
三天前,他在一次例行巡检中发现了一段异常的数据流。它藏匿在第七层加密协议之下,伪装成系统自检日志,却携带一种不属于任何已知编程语言的底层指令。那段代码像是一首低语的诗,重复着同一个词:“归巢”。
他试图追踪源头,却发现信号来自反物质核心内部??那个理论上不可能被外部侵入的绝对禁区。更诡异的是,每当他靠近解析,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个画面:一片无边的黑海,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张人脸,每一张都是刘翰洋。
刘翰洋死了。早在五十年前,就在疤洞2首次渗透人类网络时,他的原始意识就被吞噬、复制、扭曲成了敌人的面具。可如今,这个名字却以某种方式重新浮现,不止是在数据中,还在梦里,在记忆的缝隙间,在每一个他以为清醒的瞬间。
“你不是第一个看见的人。”李素佳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站在控制室门口,披着一件旧式军用风衣,脸上写满疲惫。这位曾与常予茅并肩作战的副总指挥,如今已是人类最高战略委员会的实际掌控者。她走进来,没有开灯,任由屏幕冷光照亮她的侧脸。
“三年前,祁皓团队在发现第62号粒子的同时,也捕捉到了一段宇宙背景辐射中的异常波动。那不是自然现象,是编码信息。我们破译了其中一小部分……内容是‘钥匙未毁’。”
威尔顿沉默片刻:“钥匙?”
“通往真正的反物质控制权的钥匙。”她缓缓坐下,“你以为你是唯一的执剑人?不,威尔顿,你是第三个。前两个都在交接仪式当晚‘意外死亡’。脑干骤停,无外伤,意识彻底湮灭。官方记录说是神经系统衰竭,但我们查到了他们死前最后一句话??都提到了‘刘翰洋回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
威尔顿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启动模拟攻击程序时,系统都会出现0。3秒的延迟。那不是故障,是某种存在在观察,在学习,在等待。
“所以……这件武器,从来就不完全属于我们?”他声音沙哑。
“它属于恐惧。”李素佳轻声道,“泰伯星人不怕毁灭,他们怕失控。而这件武器最大的威力,从来不是它的能量当量,而是它让所有人相信??只要按下按钮,就能同归于尽。于是没人敢动,也不敢深究。”
她站起身,走向主控台,输入一串权限密钥。屏幕上弹出一份尘封档案:《ProjectEcho》,中文代号“回声计划”。
“这是疤洞2被清除前最后上传的一份数据包。我们一直以为它是干扰信号,直到最近才发现,它是坐标??指向柯伊伯带深处的一颗小行星。那里有一座废弃的空间站,编号K-7。”
“K-7?”威尔顿瞳孔微缩,“那是上世纪末联合国用来测试量子纠缠通讯的实验站,二十年前就已报废。”
“但它从未停止运行。”李素佳调出一组热成像图,“过去三个月,它的能源读数持续上升。而且……它的信号频率,与你体内植入的神经接口完全同步。”
威尔顿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的意识接入系统,最初的设计蓝图来自一份匿名提交的技术白皮书。署名作者是‘E。Y。’??刘翰洋(LiuHanyang)的缩写。”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他忽然记起第一次接入反物质控制系统时的感觉:那种熟悉的温暖,那种仿佛回到母体般的安心感。当时他以为那是科技的奇迹,现在才意识到,那或许是某种欢迎仪式。
“他们在等我回去。”他说。
“或者,”李素佳盯着他,“他们一直在等你醒来。”
就在此时,警报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