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说你脑残才会喜欢李准辑,虽然具体原因没讲,但女上男下,差距那么大。你的朋友还对他很反感,偏偏你对他不反感,那你们的分手,无非就是他变了。”
“恋爱关系里,多大的改变能导致你的朋友对他都非常反感的分手?不是倦怠期那么简单吧,他的变化是你接受不了的,名利二字带来的变化?”
姜南柯咬着烟蒂,没回应,孔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
“第二通电话打给李秉宪,我跟他”
“你不会真跟他道歉了吧?”
姜南柯一秒坐直,哥们你脑子呢?再善良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孔佑没有动弹,还是那个咸鱼瘫的姿势,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语气平平淡淡的说出,他本不会跟她说的话。
“我跟李秉宪说,我可能找到那个搅局的人了,偶然听别人说起的。说你在一个会所,碰到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好似被他欺负过。你人好,心肠又软,那姑娘跟你哭的挺惨的,可能就是因为那姑娘哭的太惨,你才会觉得他很不怎么样,想帮姑娘给他个教训,让他不能再去欺负那个姑娘。”
“我说,我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具体不太清楚,哪家会所也不知道,他信不信的,都无所谓。他好像信了,他还在满世界找是哪个会所的姑娘,估计有得他烦。”
这是孔佑不会跟姜南柯说的话,怎么可能说呢,在前辈的心目中,他都快成真善美的代表了,他怎么可能告诉她,我也有阴暗面,我不是圣人。
但孔佑就是说了,他说。
“我私下找过金冬萱,我猜她没有跟你讲过。从你跟我说,她不敢告诉爸妈她要去堕胎,我就担心,你会陪她去。那太危险,万一被拍到呢,怎么都是违法的事,犯罪还有同犯这一说呢,要是被拍到,你必然会被牵连。”
“在你跟我说,她多么多么惨的时候,我一度想跟你讲,她没有那么惨。她有你帮她处理好一切,哪里惨?她自己想不开也叫惨吗?姜南柯,你一直说金冬萱是担心未来没着落对堕胎犹豫不决,不是,她是太贪心才会一直拖着。”
“你助理什么都想要,她即想要一直跟着你这个好老板,又想要孩子才会下定不了决心堕胎。你助理还不信任你,不论你怎么跟她解释,你肯定会给她留着工作,她也不信孩子真的生下来之后,她要照顾孩子,还能在你这领那么多福利。”
“我没办法劝你不要去,但我去劝过她,让她为你考虑一下。堕胎的钱你出了,陪护也是你请,来回机票都是你包,到底为什么还非得要你去呢?在她惶惶不安想从你身上汲取力量的时候,她有考虑过你的想法吗?你在陪她扼杀一条生命,你能接受得了吗?更不用说真有媒体拍到要怎么解决。”
“我跟她聊如何解决问题,她一直跟我哭,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你还是去了。你去陪她,你守在手术室外也很不安,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差点就说,你这根本就是自作孽。”
孔佑起身灭了烟,望向已然傻了的姜南柯,探身抽走她手上也烧到了烟屁股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南柯,我跟李准辑不熟,我不知道他前后的变化,但我大概率跟他不是同一种人。”
“你喜欢他什么我不清楚,但他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反对当局,乃至于后面被封杀,迄今都没有起色。我做不到的,我没有他那么伟大。”
“我跟他有非常相似的地方对不对?在你眼中,我推进‘熔炉’或许也是很伟大的事?可那个项目的前因后果你是最了解的,所谓的理想主义者是媒体捧出来的词,内情到底如何,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孔佑转身看向她,表情和语气一样平淡,眸光丝毫不见澄澈的少年感,只有丝丝缕缕的郁气,这是个青年。
“我身上自然有正直、善良的部分,你喜欢我这一面对不对?可我不止有这一面,我只是没有给你看过这一面。我不可能变成李准辑,他是不是就是没有藏好这一面,才会导致你们分手?”
话语太长,信息量太大,姜南柯一时没有消化,愣愣的看着他。
孔佑以为那是一种默认的回答,眼睑微垂,“我懂。”
就在姜南柯以为他要放弃,正想说你误会了的时候。
青年特有的攻击性非常隐晦的散发出来,“可是南柯,试一试都不行吗,给我,给你,给我们一个机会,试一试,都不可以吗?”
姜南柯“你确实藏的挺深啊。”
垂眸浅笑的孔佑带着些许自嘲,“或许在我察觉之前,我就已经对你有了好感,才会本能的隐藏你不喜欢的那一面。”
谁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糟糕的那一面呢,孔佑有所隐藏,姜南柯也有啊。
“我昨天跟李正宰说要开车撞死你。”
“什么?”
孔佑茫然抬头,姜南柯干笑,“说说而已。”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孔佑右手按住,不能笑,笑就完了!
姜南柯倒向沙发,隐晦翻了个白眼,“笑吧。”
闷笑一声的孔佑迅速咬唇憋住,掩唇轻咳,忍不住调侃,“跟你分手有生命危机啊?”
“是啊,你才知道。”姜南柯也笑了,一个扭曲的,非常想憋住但就是憋不住的笑脸,“是不是姜东元?”